十一、事發(3 / 3)

陸良看到眼前的魏建華,差點沒有站起來。隻見他剃著光頭,穿著桔黃色的囚衣,上麵印著“東看”兩個白字,戴著手銬和腳鐐,一臉的胡子碴,人也消瘦了很多。

看到對麵的陸良,魏建華微微一笑,表情相當平靜,在那張鐵椅子前坐下。身後的警察把那塊鐵板放在他向前,重重地往下一按,鐵板響了一聲,把他的上半身卡在椅子上,然後警察又用鎖把鐵板鎖好,這樣,他雖然能夠自由活動,但卻無法擺脫椅子的束縛。

看著魏建華的手銬和腳鐐,有關他的回憶,呼啦啦擠進陸良的腦海,從大學報到的第一天,到畢業時二人一同去邊管局報道,再到魏建華在東海接待他的豪華晚餐,像放電影一樣,全部呈現在他腦子裏。

陸良想說些什麼,但話未出口,眼淚已經把眼睛模糊了。

魏建華依然微笑著看著他,蔣高雷說:“魏建華,你要見的人來了,你有什麼要說的?”

由於有陸良在旁邊,他說話的語氣好了很多。

魏建華看了看他,冷冷地說:“你在的話我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蔣高雷尷尬地說:“好吧,那你們談。”

說完,帶著跟他一起來的人,走了出去。

等他們走後,陸良急切地說:“你……”

魏建華趕快把手製止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陸良馬上明白,這裏已經安裝了監聽設備,他們所有談話都會被監聽,難怪蔣高雷這麼痛快地就走了。

陸良會意,問:“家裏人怎麼樣?”

魏建華說:“他們有些適應不了,但沒辦法,要接受現實啊。”

陸良有些難過,沒想到自己雖然提醒了,他還是落到這種田地,雖然是他陷入太深,但自己做為好朋友沒能從當初就及時製止,還是有些愧疚。他問:“有什麼我可以做的麼?”

魏建華說:“這就是我想見你的原因,我知道,這次進來,短期內我是出不去了,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女兒,她剛剛上幼兒園,可能要不可避免地受到影響了。”

說到這裏,魏建華的眼睛裏閃動著淚花,女兒是男人的軟肋,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忽視,即便強壯如魏建華者。

陸良望著他的眼睛,鄭重地說:“我會照顧好他們,你放心。”

魏建華放心地笑了,他知道陸良的為人,他是他最可依賴的朋友,他說出的話,他是可以相信的。

魏建華振奮了一下精神,說:“還記得我們一起去邊管局報到的那一天麼?”

陸良也笑了,說:“你小子太狡猾了,給負責分配的幹事塞了紅包,所以到了東海,而我,隻能去那個兔子不拉屎的草海。”

魏建華說:“你現在應該想通了,人這一生,福禍難料,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老子這年頭活得太明白了,如果我沒到東海,去的是草海,也許今天就不會坐在這裏。”

陸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魏建華說:“不過我也不後悔,該享受的都享受了,隻是對不起家人。”

陸良說:“以後再補上吧,你在裏麵的日子,有些義務我替你承擔了。”

魏建華著說:“你嫂子那裏的義務就免了吧。”

陸良哈哈大笑,說:“你放心,朋友妻,不客氣,你忘了,好吃的是餃子,好玩的是嫂子,這是你常說的一句話。”

二人都笑了,隻是這笑聲裏有幾絲的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