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裏坐著一個三十七八歲的人,身材有些瘦,麵皮白白的,戴副眼鏡,頭發有些稀少。他看到陸良進來,笑著迎了過來,一邊跟陸良握手,一邊說:“陸支隊,不好意思在你百忙之中還要你來一趟,我是東海支隊蔣高雷。”
這個名字陸良叫過,是跟他的名字一起出現在任職命令上的,他任寧海支隊長,蔣高雷則是東海支隊長。
陸良趕快跟他寒喧了一下,二人在沙發上坐下,陸良讓煙,二人點上。
陸良問:“蔣支,不知這次是什麼事啊?”
蔣高雷吐了個煙圈,說:“是這樣,這不全國全省都在搞走私專項麼,我們也行動了,破了個團夥案,還挺複雜,牽扯到軍方的人,其中一個是東海邊管站的副站長,叫魏建華。”
說罷,他看了看陸良,陸良不喜歡兜圈子,直接說:“我認識,他是我大學同學,畢業時一同進的邊管局,他分到東海,我分到草海,後來我轉業了,他一直在部隊上幹。”
蔣高雷說:“是的,他也是這麼說的。”
陸良問:“那麼為什麼要我過來?”蔣高雷抓了魏建華,而魏建華直都是他最好的朋友之一。都說三種人關係最鐵:一起扛過槍的人,一起同過窗的人,還有一起嫖過娼的人。魏建華和他,是大學同學,同窗四載,畢業後又一起到部隊,這些年雖說見麵少了,但一直沒斷過聯係,並且彼此間那種同窗形成的感情始終都在,隻不過空間上有了距離而已。
所以陸良對蔣高雷不自覺地有了一種排斥,說話間也就有些不那麼客氣。
蔣高雷當然聽得出來,他並不在意,說:“魏建華是東海絕大多數汽車走私活動的幕後操縱者,手裏掌握著大量有價值的線索。我們在審訊魏建華的時候,他一直沒有交待,並且堅持一定要見你一麵。”
魏建華果然沒有把那輛車的事說出來,這讓陸良鬆了一口氣。他問:“那麼魏建華對自己的犯罪事實承認了沒有?”
蔣高雷說:“他承認了一部分,但我們相信,他還有很多東西沒有說出來。”
陸良說:“哦,你們問不出來了,所以讓我來?”
他這句話沒有給蔣高雷留麵子,這讓他臉上有些掛不住,但陸良沒有管他,說:“好,我們都是同行,知道這次專項行動的意義。雖然我跟他是同學,但關鍵立場上不會站錯隊。”
蔣高雷這才臉色這才正常起來,說:“那就麻煩陸支隊跟我一起去一趟看守所,聽聽他有什麼要說的吧。”
陸良站起來,徑直往外走,他看到蔣高雷拿起電話,小聲地說了什麼。
陸良和蔣高雷二人坐著東海支隊的車,開往市看守所。下了車,蔣高雷向值班人員出示了證件,值班人員拿出一張卡,在身後牆上的感應器上刷了一下,吱嘎嘎一陣沉悶的響聲,沉重的高大鐵門緩緩打開,陸良跟著蔣高雷走了進去。
到業務辦理區,幾名警察正在那裏,有的忙著提人審訊,有的帶著人送進來。
蔣高雷跟值班的警察打了個招呼,辦理了一下提人手續,然後就帶著陸良走到旁邊的審訊室。
審訊室被一麵鐵柵欄隔成了兩部分,外麵放著一張桌子,兩把椅子,裏麵放著一張鐵質的特製椅子,椅子前有一大塊鐵板。
不一會兒,裏麵的大門打開,走進一個人來,身後的警察叫了一聲:“魏建華?”
蔣高雷點點頭,表示無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