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另類賽跑(2 / 2)

於是縣城的街頭上出現了罕見的一幕,這一幕在當地被流傳了很久。前麵一個長頭發在拚命的跑,先是低著頭跑,再是平著抬跑,最後變成了仰著頭跑,直跑得嘴裏喘得跟風箱一樣。後麵跑著一個短頭發,提著把西瓜刀,操著運動員標準的跑步姿勢,無論前麵的人怎麼跑,他都保持姿勢不變,速度不變,但前麵的長頭發無論怎麼跑,都甩不掉後麵的人。

當時看到的人都覺得奇怪,不明白他們這是在幹什麼。要說是運動員訓練吧,幹嘛還要提把刀子,前麵的人看著嚇得膽都要破了,滿頭滿臉都是血。要說是追人吧,你幹嘛不加快幾步,趕上去不就完了,可後麵的人始終保持勻速,簡直是太怪異了。

原來自從高考前把身體搞垮以後,楊超仁再也沒有回到過操場上,從學校出來,更沒有跑過步。那天追長頭發,開始時心中一股怒氣憋著,發誓要追上長頭發,跑得太忘我了,到後來,跑著跑著突然找到了以前的那種狀態,他先是驚喜,接著就是陶醉了。到後麵他已經忘了追長頭發的初衷,竟然把他當成了田徑隊的帶跑的,還以為是在搞訓練,這種久違的感覺讓他越跑越帶勁。

慢慢的兩個人跑出了城區,跑到了郊外,後來長頭發實在跑不動了,他滿嘴都是白沫,感覺再跑肺就要炸開了,腿上也實在是沒有一絲力氣了,再也顧不上被追上的後果,癱倒在路邊,嘴唇發紫,翻著白眼,呼呼呼大口地喘著氣。

看到倒在跑邊的長頭發,他本來還奇怪這領跑的今天實力怎麼這麼不濟,跑了這麼一小段路就跑不動了,等看清長頭發,他才醒了過來,才恢複到現實的角色。他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可以馳騁跑道的運動員了,他是社會人了。他覺得有些悲哀,加上被砸壞遊戲機的憤怒,讓他有些情緒失控。

他用刀指著長頭發的鼻子,問:“你他媽砸壞了我的機子,該怎麼說?”

長頭發已經說不出話來了,隻是喘著氣拿眼神渴求地望著楊超仁。

楊超仁見他不說話,以為他還在硬,心頭火更盛,拿刀子朝他的大腿狠狠地紮了進去,一尺多長的西瓜刀紮進去半個刀刃。

長頭發覺得疼得鑽心,但還是騰不出口來說話,還在那裏呼呼地喘氣。

楊超仁更怒了,罵道:“你他媽的還硬。”

長頭發眼淚都下來了,他委屈啊,要是有力氣,他早就給楊超仁跪下了。

楊超仁手起刀落,朝著他另一條腿連捅兩刀,這下子,長頭發終於哇地叫出聲來:“別紮了,大哥,我賠。”

說完,又是大口地喘氣。

楊超仁拿刀指著他,狠狠地說:“你記住你說的話,三天內不把錢送過來,你跑到哪裏我追到哪裏,我認得你。”

長頭發又說不出話來了,他心裏說:“哥啊,別追了,我賠錢還不行嗎,我怕了。”

正在這時,錢老四和劉典翔追了上來,他們看楊超仁出來時的樣子,手裏又拿把刀子,知道他窮怕了,對自己的東西看得比命還重要,害怕他真的要了長頭發的命,趕快追了出來,王立太胖,跑不動,就和劉業華一起留在了遊戲廳裏。但錢老四和劉典翔兩人是練短項目的,比短程爆發力楊超仁絕對不是對手,但比耐力,他們就差遠了,所以現在才追上來。並且追上來時跟長頭發的狀態也差不多了,兩個人彎著腰手撐著膝蓋在那裏喘了一會兒,看到長頭發腿上大量的血流了出來,不知他傷在了哪裏,趕快拉起楊超仁就跑。

楊超仁還不甘心,說:“我還沒確定他真的要賠。”

錢老四說:“拉倒哪,命重要不是錢重要,你真想弄死他。”

三人跑進一條胡同,見沒有追來,才停下來,錢、劉二人實在跑不動了,坐在牆根下休息,楊超仁還跟沒事一樣。

錢老四喘了口氣,罵道:“如果考試前你有這狀態,估計什麼樣的體育學院你都能考得上,跑死老子了。”

等恢複體力後,三個人打了一輛車回到遊戲廳,這次損失沒有想象得那麼大,由於被堵在門口,這批混子隻是把門口的幾台遊戲機砸壞了,就這些還被任汝榮全身保護住一台。

幾人默默地打掃著滿地的狼藉,誰都不說話,個個心情沉重,除了受到的損失不說,跟人打架到這種程度,不知後麵會有怎樣的後果在等著自己。

錢老四在心中哀歎一句:想幹點正事怎麼這麼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