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火拚(1 / 2)

紅船村的兩個團夥由於對方的存在,到了後期都遭遇到發展的瓶頸,而瓶頸,就是對方,要繼續發展,需要打破對方的禁箍。

一天甄有財保護的一個洗浴中心的老板來找甄有財,一臉的焦急,說:“甄哥,今天有一幫外地人到我店裏來了,說是要收保護費。”

甄有財跟幾個小弟坐在一起,眯著眼睛,拿著一把修腳刀不緊不慢很耐心地修著手指甲。據說當上老大以後,他接受老黑車的教訓,很是注意對手指甲和腳趾甲的保養,沒事就拿把修腳刀修指甲或趾甲。

聽了老板的話,他並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問:“你沒有告訴他這裏有我罩著麼?”

老板苦喪著臉說:“我說了啊大哥,可是人家說不管這些,別人收是別人的,他隻管收他們的。”

甄有財把修腳刀停了下來,問:“是些什麼人啊?”

老板說:“外地口音,說是什麼外掛會的。”

“乒”,老板眼前的茶幾上多了一樣東西,他仔細看了兩眼,不是什麼不明飛行物,而是一把修腳刀!剛才還在甄有財手中的那把修腳刀,現在插進了他麵前的茶幾裏,直沒進去一寸多深,仍在顫抖個不停。

甄有財的幾個小弟心中喝彩:好功夫,祖傳就是祖傳,雖然修蹄鏟換成了修腳刀,功力還是那麼深厚。

甄有財怒了,他真的怒了,但老大發怒外人是看不出來的。

他擺擺手,平靜地對老板說:“你去吧,這事我會給你一個說法的。”

老板被嚇得直哆嗦,這一刀要是插在自己身上,那還不要命啊,趕快走了。

老板走後,衝著一個小弟一擺手,小弟走了過來,把臉湊過來,以為他有什麼話說,甄有財揚手給了他一巴掌。

小弟愣了,捂著臉半天沒說話。

甄有財問:“你生氣了麼?”

小弟不知怎麼回答,甄有財又問了一句:“說呀,你他媽生氣了沒有?”

小弟趕快搖搖頭。

甄有財說:“被人欺負了不敢生氣,所以你一輩子當不了大哥,而大哥,被人欺負了,是要生氣的。”

說完,衝著小弟一揮手,小弟退到旁邊。

甄有財咬著牙,說:“早就聽說過什麼外掛會,不知是一幫什麼鳥人,現在終於欺負到我們頭上了,給他下個帖子,我要會會他們。”

當日,許喜言的桌子上就擺上了一封信,開頭大意是久聞大名、惺惺相惜之類的客套話,然後是講紅船村彈丸之地,資源有限,為了生存,無奈開戰,最後約於明日城外西沙河決一死戰,敗者,永遠退出紅船村,落款是東陽幫。

這封信有點不尋常,平常的信都是終稿,但這封信是修改稿,是甄有財修改的,很直接,把原稿上所有客套話用紅筆劃去,隻留幾個字,觸目驚心“明晚六時沙河決一死戰”,每個字下麵還畫了個句號,以示著重,不知擬稿的那位是否又挨了甄有財的巴掌。

許喜言指著信,對幾個骨幹兄弟說:“兄弟們,看了沒有,這是對我們的輕視啊,直接把修改稿送了過來,士可殺,不可辱,組織力量,帶好家夥,明天應戰。”

西沙河是寧海郊外的一條淡水河,在寧海市知名度極高,這條河寬約二十多米,兩岸是五六米高的河堤,河堤上栽著高大的樹木。這條河夏天的時候特別漂亮,河岸邊是綿延幾公裏密密麻麻的蘆葦蕩,裏麵生活著各種不知名的鳥兒,河中間長著稠密的荷葉,把水麵遮得丁點不露,荷葉上是美麗的荷花,粉色的花瓣,金色的花蕊,綠色的蓮蓬,開得最盛時,周圍數百米都能聞得到清香。

但兩個團夥約戰時值深冬,在一個陰雲密布的冬日的黃昏,河水也幹了,蘆葦也殘了,荷花也敗了,樹葉也落了,在寒冷的晚風中,一片蕭殺氣息,幾隻烏鴉在上空嘶叫著,飛向遠方。

甄有財站在河堤上,望著對岸,右手拿著修腳刀,在左手掌上有節奏地敲打著,身後站著幾十個兄弟,手裏拿著棍棒、鋼管、長刀等武器。甄在有財的目光越過幹涸的河床,直視十幾米外的對岸,對麵是一處小樹林,樹枝子光禿禿的,一根根直刺向灰白的天空,遠遠看去,氤蘊著暮色。

據說幾十年前,八路軍的一支隊伍曾經與駐紮在這一事的日本展開過決戰,當時八路軍就站在他現在站的地方,等待著日軍從對岸出現,然後雙方大河床上展開了一場殊死搏鬥,血流成河,屍橫遍野,今天一戰過後,不知後果如何,甄有財的耳邊仿佛響起了當年八路軍的戰旗獵獵和激越的衝鋒號聲。

等待著,終於,一群人從對岸的小樹林裏出現了,領頭的就是許喜言,他手裏提著一根搖機把,他的那輛東風牌大卡車不要了,但他把這見證過自己傳奇的這根兵器留了下來。許喜言身後跟著一大群兄弟,從人數上來看,並不比甄有財這邊少,每個人手裏同樣都提著各色的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