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大峰等他吃完,得意地問:“怎麼樣,好吃吧?”
陸良身在身在舔了舔嘴唇,由衷地讚道:“真是太好吃了,這隻雞你是怎麼做的,告訴我,我回去叫老婆按你的方法做一下,或者幹脆開個飯店完了,保證客滿。”
呂大峰笑著說:“你是不知道,你吃的這隻雞可不是普通的笨雞,那是野山雞。”
說完一指掛在牆上的一支獵槍說:“平時都是我用這支槍在山上打的。”
陸良這才明白過來,難怪這雞的味道不一般。他又問:“不是不讓打獵了麼?”
呂大峰說:“你們是不懂,我們世世代代在這裏住,山上的野味什麼時候能打,什麼時候不能打,打多少,那都是有數的,所以幾十輩子人下來,山上的野味從來沒少過。”
陸良點點頭,認為有道理,在中國就是這樣,法律是法律,規矩是規矩,有時候法律還不一定有鄉下裏的俗規有效果。
陸良問:“那麼現在就可以打野山雞了是不是?”
呂大峰說:“現在還不是最好的時候,再過個把月,小山雞仔快長成了,就可以多打一些老山雞了。”
陸良突然想起了自己在村公所的那個鄰居,問:“有什麼辦法把我那個鄰居從家裏請走啊?”
呂大峰一開始不明白,隨後恍然大悟,笑著說:“你說的是那隻老鼠吧,有辦法。”
說完起身走進裏間屋,等出來時手上多了一個小籠子。籠子長方形,用很細的鐵絲編成,一頭是個蓋子,可以向內打開,用一根硬鐵絲別在網格上。硬鐵絲連在一塊小鐵片上,鐵片有手掌那麼長。
呂大峰指著鐵片對陸良說:“你丟些雞骨頭在這個鐵片上,你那個鄰居聞到香味會進來,踩著這個鐵片,別著的硬鐵絲就會彈開,蓋子就關上了,你的鄰居就跑不出去了。”
陸良看著這個精心設計的籠子,不禁暗自佩服民間的智慧。
陸良提著籠子,拿了些吃剩下的骨頭回到村公所,打開門,他先看了一眼老鼠洞。看罷,他真的是服了這位鄰居的韌性,他臨走前塞進去的那塊磚頭,已經被推了出來,洞口又黑乎乎地敞開在那裏。
陸良歎了口氣,沒有理它,把籠子跟骨頭一起放在桌子上,想著應該做些什麼。
看來這裏就是他以後工作的地方了,既然這衙門開張了,他這個衙皂也已經到位,那牌子就要豎起來。古代的衙門口都放著回避肅靜之類的招牌,還要擺麵鼓以便百姓鳴冤,那他這個警務室也要有個門麵吧。
陸良走了幾圈,看到牆角放著幾桶油漆,還有一塊丟棄不用的木牌子,上麵寫著“龍頭村革命委員會”,這牌子也不知丟了多長時間了,都發暗了。
陸良撬開油漆桶,又找了把刷子,把這塊牌子重新又用白漆刷了一遍,再用黑漆在反麵寫上“寧海市公安局沙嘴派出所龍頭村警務室”。
寫完,陸良往後退了幾步,端詳了一下這幾個字。陸良以前是有書法底子的,隻是這幾年不寫了,如今拿出這壓箱底的活計,比打印出來的正楷字是差了不少,但還算工整。陸良比較滿意,隻等著明天油漆幹了,把它在門口掛起,就算開張了。
山裏的日頭短,等陸良收拾完這些,天已經黑了。中午吃飯晚,吃得又實在是多,陸良一點都不覺得餓,就跟呂大峰打了個電話,說不去吃飯了。
陸良正準備上床,突然想起來了那個鄰居,就按照呂大峰的交待,把骨頭放在籠子裏,然後把蓋子打開,放在了老鼠洞邊,才回到床上睡去。
第二天一早,陸良剛睜開眼睛,就聽到老鼠洞那裏撲騰撲騰亂響。翻身下床一看,不禁樂了,這籠子還真管用,那個四條腿的鄰居正在裏麵轉圈子呢,骨頭還在,但蓋子已經嚴嚴實實地蓋住了。
陸良走過去,把蓋子固定好,提起籠子,仔細打量了一個這個鄰居。這是一個比平時的老鼠要大一些的家夥,渾身的黑毛,一雙黑豆般的小眼睛不停地亂轉,焦急地尋找著出路。
陸良本想把它丟出去喂貓,後來轉念一想,自己一個人在這裏也怪寂寞的,反正這家夥在籠子裏也做不了壞事,幹脆養著它算了。
陸良看著它黑豆一般的眼睛,給它起了個名字,“黑米”。
呂大峰也走了進來,看了看黑米,笑著說:“小心這東西晚上變成小媳婦來迷你。”
陸良說:“那感情好,正好我一個人長夜漫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