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永青聽了這句話,懸著的一顆心放下了一半,十幾萬噸的油就在外麵停著,如果進不來就隻能改到東海港去卸。那樣的話要付船方的違約費,還要在東海租油罐,卸下的油還要用車運過來,既麻煩又費錢。但是現在周泰錫同意了,這事就成了一半,剩下的就是細節問題了。
常歡又說:“外錨地離岸邊十幾公裏遠,過駁至少需要二三十個小時,冬天晚上海上肯定是要起風的,我們的人不習慣這種海上生活,會暈船,我怕人員會出問題,萬一我們的人不小心從船上掉下來怎麼辦,誰負這個責任。”
周泰錫最怕人員出問題,常歡說得不是沒有道理,他以前在船上呆過幾個小時,暈船讓他吃盡了苦頭,連膽汁都吐出來了,想到這些經曆,他有些猶豫。
看到周泰錫有些猶豫,雷永青剛剛放下的半個心又懸了起來。
陸良看出來雷永青著急,這個時候他一定要幫雷永青一把,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如果這個時候自己能幫他,他一定記在心上,如果處理得好,也等於給了周泰錫一個台階下。
陸良站起來說:“我看可以這樣,我帶一名戰士跟著前去過駁的船到錨地,辦理檢查手續,同時也把監護任務給擔負起來。服務地方經濟建設是我們部隊的職責,我們應該急公司所急,再難也要這船油卸下來。”
這也是周泰錫叫他來開會的原因:陸良懂外語,有事要以直接跟船方交流,同時他年輕,身體素質不錯,即使暈船,也比別人情況要輕一些。
周泰錫看他主動請纓,心裏很是欣慰,多問了一句:“小陸去我倒是放心,但你隻帶一個人夠麼?”
陸良說:“沒關係,人少出問題的可能性就小一些,我們兩個人輪流休息就可以了。”
周泰錫這才說:“好,這事就這麼定了,小陸帶一個戰士前去,我提一個要求,一定要注意安全。”
陸良說:“請站長放心,不會有事的。”
陸良的態度太重要了,又肯自己前去,雷永青心裏這個感激啊,恨不能把陸良抱在懷裏親上兩口。
陸良沒有帶郭強,而是選擇了楊武。他是這樣考慮的,一是擔心如果自己與郭強兩人都去,中隊沒人管,二是楊武為人更機靈些,遇到事情相互可以有個商量。
事情定下來之後,當天,在石油公司的安排下,陸良和楊武兩人坐著負責從油輪上過駁石油的小油船向外錨地開去。
外錨地比上一次他和錢老四、鍾崇峰到海上喝酒出去的位置還遠,二人坐在船上遠遠地就看見一個龐然大物停在海上,橙紅色的船體,白色的生活區,甲板有四五個籃球場的大小。
楊武有些興奮:“隊長,這真是條大家夥,我還沒上過這麼大的船。”
陸良提醒他說:“先別光顧著高興,我們可是帶著任務來的,千萬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兩條船並排靠好以後,油輪上的船員順著船身放下一條長長的繩梯,兩人順著繩梯爬了上去,在等候在那裏的船員的帶領下,來到駕駛室,船長早就在那裏等著了。
從船上提供的船員名單來看,上麵的船員全都是韓國人,根據陸良以往的經驗,韓國人跟中國人長得沒什麼區別,就是眼睛小一些。船長有五十多歲,多年的海上生活在他粗糙的臉上刀砍斧削船留下了歲月的痕跡,滿頭的白發,戴著一副眼鏡。
陸良對檢查業務已經熟門熟路,辦理完相關的檢查後續後,陸良客氣向船長提出要求,要船長準備一個大的房間,作為他跟楊武休息的地方。石油公司跟船長事先已經就過駁事宜跟船長商量過了,所以,船長挺痛快地答應了。
安排給他們的房間位於生活區的一樓,兩張床,幹幹淨淨,透過圓圓的舷窗恰好可以看到兩條船相接的地方,在房間裏他們就可以看到人員上下船的情況。
在這樣的地方工作,挺有新鮮感,楊武在房間裏這裏看看,那裏瞧瞧,就是不肯好好地坐下來。這時,吳加時帶著兩個人進來了,搬進來一件啤酒,一件飲料,一條煙,還有一堆花生米、鹵雞爪、香腸等吃的東西。
吳加時感激地說:“陸隊長,真的是感謝你啊,你幫了我們的大忙,這兩天就辛苦你們二位了,等回到岸上我請你們好好吃一頓。”
關係理順了,陸良也沒有必要再板著臉跟他說話,那樣事情就做過了。
他跟吳加時開玩笑說:“吳總請吃飯我們就不敢吃了,隻要你不再罵我不近人情就行。”
吳加時也哈哈一笑:“哪裏哪裏,以前是剛打交道,對陸隊長不熟悉,不太了解,現在知道陸隊長也是熱心人,以後多多聯係。”
陸良給工人辦理好登船證,交給了吳加時,吳加時就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