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阿福說“張爺小六子這也不算是瞎說,府裏上上下下誰人不知道,您老可是府上的老人了,老爺太太那可是拿您當自家人一般呐。”
管家張爺不妨得意的說道,“這到是,老爺和太太從來都沒拿我老張當過下人,就連大少爺二少爺平時對我也是尊敬有加。可咱們做下人的自己心裏也得有數啊,不能人家東家借你兩根大蔥你就裝象了不是。”
老阿福和小六子應承道“是是是,張爺說的是。”
不覺中三人已經走到後院門外,管家張爺站住了腳步對小六子說“這府上的規矩可多著呢,我以後啊再慢慢的教你。”說罷管家張爺指了指身後的大門“知道這門裏都住的是些個什麼爺們麼?都是些老爺的門客們,有食客、有說客、有俠客,”管家的張爺頓了一頓,爬在小六子和老阿福的耳旁輕聲的說道“當然了還有一些雞鳴狗盜之客。”
“啊!?”老阿福不僅一驚“我說老爺怎麼養了這麼一群人啊。”
“老爺養著這些人,自然有老爺的道理。現如今老爺遇到難處了,這些人也該給老爺賣賣力氣了。——跟在我身後,進了院可不許多話,這些個爺們可脾氣大著呢。”管家張爺在進門前對老阿福和小六子做了最後的交代。
進了院,管家張爺開始逐個屋的叫門了,但這次叫門可和先前去叫下人與丫眷們不同了。管家老張現實在門板上輕輕的敲上三下,若是裏麵沒有聲響便再巧三下,不敢造次。
終於第一件屋子裏的人說話了,他的嗓子糙的很,但聲音大,那聲音含含糊糊聽起來就像是打了雷“******!誰啊!”
“爺,我是聶老爺府上的管家。”管家張爺輕聲細語的說著。
“媽媽的,原來是你啊!怎麼的了?這大半夜的叫的是什麼門啊!”屋裏的人並沒有要開門的意思,隻是在屋內扯著嗓子大喊。
“老爺有事吩咐,差我來後院請各位爺去大廳。”
“什麼事啊?”這糙嗓子的男人一聲比一聲喊得響,直喊得另幾個房內的人也醒了。
又一房人喊道“什麼事不興明天早上說?非要這大晚上的嚷的人睡不好覺!還有你,車老四你那破鑼嗓子就不能小點聲!”
“媽媽的,我說‘花剪子’就你嗓子好聽?”
“都先別吵了。”西廂的人顯然也被花剪子和車老四的對話給吵醒了,待他說完話後,眾人也真的不在爭吵些什麼,顯然西廂所住之人,在這聶府後院內有一定的地位。“張管家我且先問你,你們聶老爺是不是遇見難處了?”
管家張爺嚇的厲害,站在原地嘟嘟索索的反複搓著自己的手指“這個,這個,小的也不是很清楚,但應該,應該…”
車老四是個急性子的人,他見這管家張爺說起話來吞吞吐吐不禁又操著那破鑼般的嗓音喊道“媽媽的,什麼這個那個,一會又應該不應該的!你就跟老子說聶老爺是不是遇到麻煩了?你要是再放些個含糊的屁,爺們我把你舌頭薅了出來!”
霎時間隻聽得見‘叮’的一聲,車老四的房門之上已被釘上了一根烏黑的大鐵釘,那鐵釘留在門板外足有三寸之長,這麼算來入木處也得有兩寸之深了。且眾人尚未聽得見那鐵釘劃破空氣的聲音,隻是入木時才發出的碰撞的聲音,這是多麼快點速度。
“好腕力!”東廂的燈亮了起來,屋內的人發出了一聲讚歎。“單憑這‘叮’的一聲,就能在江湖上排的上名兒!”
又是“叮”的一聲,東廂房的門上也被釘上了一顆和車老四房門上一樣的黑色鐵釘。
從西廂房內傳出了那黑色鐵釘主人陰冷的笑聲“嘿嘿,可不光是有好腕力,還要有好指力呢。嘿嘿沒有那好指力怎麼會有這麼準的準頭。——車老四我不是說過了不要吵,聽張管家把話說完麼?你要是再敢吵嚷,我先把你的舌頭給揪下來!”
“知道了,爺。”車老四規規矩矩的回答著西廂房那人的話。
“你可是那板上釘釘—棺材匠沙震?”東廂的人顯然並沒有被這釘在門上的黑色鐵釘所嚇倒。“七分的腕力,三分的指力,入木一定是兩寸半的深度,好個棺材匠,好個奪命釘。”
正如先前那管家張爺所說,這聶豹聶老爺在當地一帶是出了名的富豪,平日裏便愛個仗義疏財留下了個豪傑的名號。聶府上慕名而來的賓客很多,聶老爺也養著一些個門客,有些是食客,有些是說客,有些俠客。但可是有一點,這些個賓客們平日裏並不互相走動,畢竟麼有些個人是因為逃難或是躲避仇家追殺才隱姓埋名的躲在了聶府裏。就像那東廂房內的賓客是前兩個月才進入聶府來的,自打到這聶府來的以後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每天就一個人躲在屋子裏。這也就難怪了他與這西廂房住的沙震等人並未遇見過。
西廂的人說“嘿嘿,就憑這‘叮’的一聲?你可就能認準了我是板上釘釘?”
“哈哈哈,我猜測的可不止這‘叮’的一聲,還有個聲音也同樣的出賣了你。”隻見那東廂房的客人飛身出屋,兩臂揮動,瞬間已將那門板拆卸拿在了手上。“江湖傳聞棺材匠沙震乃是太監出身,聽你那尖聲細語的聲音,我猜你就是棺材匠沙震!”東廂房的客人屈過膝單手將那門板舉過頭頂運氣拋向西廂房“還不出來讓老爺我見見你臉上有沒有得胡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