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這樣的父親再怎麼的有威懾力,再怎麼在官場上春風得意,可是在家內,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
治家若嚴,就不會有嚴曉夕、嚴昭文這樣的仗勢欺人的狗;治家若嚴,就不會有大夫人對後院眾人的多年打壓;治家若嚴,就不會讓女兒心思歹毒來殘害親妹;治家若嚴,就不會讓一個庶女被欺長大;治家若嚴就不會讓自己的妾,無緣無故的悄聲死去!
他這樣放任的讓自己家中後院的爭鬥激烈,總有一天,他將吃下自己種下的惡果!她嚴茗落便是那樣的一個催熟劑。
嚴茗落問過嚴闊後也順勢朝大夫人福了福身,低低喚了聲“母親”,好似有些畏懼一般。
大夫人微微點頭,權當回應了,嚴闊見此,便也不作他想,淡然的走過嚴茗落身邊,和大夫人走向了最前麵的那輛華麗馬車。
嚴清憐沒有像平常一樣熱情的去拉著她的手假意虛寒問四妹妹東,四妹妹西的,而是學著大夫人和嚴闊般漠視了她的存在,也徑直朝自己的馬車走去。
緊跟她身後的嚴曉夕高傲的“哼”了一聲,好似在報複那日華庭所受的苦,帶著報複的快感上了那最後一輛馬車,隨後的兩位庶女,嚴畫忻與嚴心月也跟著上了車。
她名義上的二姐嚴心月在上車前,轉頭看了眼站在門口,身形單薄的嚴茗落一眼,眼中帶著擔憂,隨即生怕得罪了大夫人她們,跨上了馬車。
嚴茗落眼見他們一個個的上了馬車,好似故意般的忽視了她這個早來一會兒的人,不禁自嘲的勾唇笑笑,真是有趣的緊,難不成是要讓自己走去戰王府麼?不,她相信他們不會這麼愚蠢,隻不過想踩踩她近日聞風漲起的所謂氣焰罷。
嚴家長子嚴清遠沒有隨著眾人一起上車,隻是定定地望著站在相府大門口的嚴茗落。
她今日穿了一身前日從七繡坊帶回的粉白衣裙,粉邊白衣,清風拂過,吹起裙擺一角,讓她仿佛踏著彩雲而來的天女,美的耀眼。
但是她獨自佇立於一方,身影孤傲單一,卻也實在讓人心疼。
嚴清遠看在眼裏,心中不免憐惜,他從未見過這位妹妹,今日算是見了第一麵,眾人口中的廢柴,本以為生的雖不會醜如夜叉,卻也好不到哪裏去,不曾想,她竟長得能和自己的妹妹嚴清憐相較高下,如此纖弱的美人,真的是很難叫人不去升起憐憫之心。
他正想走過去喊她聲“妹妹”,然後帶她上車,剛朝她邁開步子,卻聽見了自己母親的聲音:“遠兒,快上車罷。”
嚴清遠一愣,這是母親在提醒他別去幫這位妹妹麼,他的眼中劃過一絲不舍,卻也沒有違背大夫人的意思,腳步一拐,上了自己坐的馬車。
這時,大門口就真的隻是剩下了嚴茗落孤零零的一個人了。
片刻的寂靜後就聽嚴曉夕尖銳的道:“四姐姐呀,你瞧,這車都坐滿了,這可怎麼是好呐。聽說姐姐大病初愈,想必身子不大堅實,不如趁此好好鍛煉一番,跟著這馬車一起跑跑路好了。”說完便輕笑起來,愉悅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