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時日,吟月也是照常去禹延宮給皇後請安,坐席間獨獨少了西貴妃,據說是感了風寒不便出宮,吟月心中暗笑此刻西貴妃是如何的失了神智,表麵上也隻當全不知情而已。
她與眾嬪妃一如往常的閑聊,沒多久便也散了,前腳剛踏出禹延宮的宮門沒多久,便撞上了正在前頭的虞妃與那梁氏,隻見梁氏唯唯諾諾的與虞妃正說著什麼,見她上來臉色微微一變。
“臣妾給虞妃娘娘請安!”既然碰上了,她就沒準備避讓,索性上前大大方方的請了一個安!
虞妃瞧著吟月,越是覺得眼前的這個人兒不簡單,便笑道,“妹妹可是皇上眼中的可人兒,這虛禮嘛能免則免了吧!”
吟月還未來得及答話,便聽見那尖酸刻薄的梁氏笑道,“娘娘您就是太和善了,再怎麼恩寵的人也該論輩分禮的,難道仗著自己受點恩寵便分不清主仆尊卑了麼?”
吟月原本並不打算與梁氏她計較,可是眼瞧著她不還擊這梁氏就會越發的尖酸刻薄了,便道,“美人說得對,這老祖宗的規矩可是不能大意了的,臣妾在虞妃娘娘的麵前不敢忘了禮儀尊卑。但是——。”她話鋒一轉,“雖說臣妾隻是一個小小的婕妤,可是論位分可是比美人高了不隻一個等級,美人既然如此知曉禮儀尊卑,見了位分比你高的婕妤難道不知道行禮麼,難道美人未入宮前,家老未曾教過你禮義廉恥麼?”
她這一席話說的梁氏女子是麵紅耳赤的,急欲上前爭辯,隻見被虞妃嗬斥了一聲,“你還嫌不夠丟人的麼,還不給本宮退下。”隻能悻悻退下。
虞妃端倪著吟月笑道,“幾日不見,武婕妤的嘴可是越發的伶牙俐齒了呢,難怪皇上如此歡喜你。”
吟月欠了下身子,“臣妾不敢,不管論品德相貌還是才情,臣妾在娘娘麵前都是自愧不如的。”
虞妃聽到這話似乎是挺滿意的,倦倦的道,“婕妤謙虛了!”她又回頭看了看梁氏女子,越發的覺得她是個酒囊飯袋不中用了,沉聲道,“今日婕妤叫你的宮規禮數你可給本宮記牢了,回去給我抄女訓千遍,三日後拿來給本宮看。”
梁氏女子雖是氣焰囂張,可是在虞妃麵前可是半點也不敢放肆,隻聽見細細的一聲,“嬪妾遵旨。”
吟月看著倒也解氣,便微笑道,“那臣妾便先行告退,不打擾娘娘了。”
虞妃被身後的梁氏女子氣得不知所以,也懶得再與吟月糾纏,便隨吟月去了。
“小主,這梁氏女子可真是討厭,三番兩次的與小主過不去。”碧兒緊緊的跟著吟月的腳步了,想起這幾番意欲與小主過不去的梁氏女子,便真心感覺生氣。
“這樣的人並不可怕,我最怕的是那些暗箭傷人的人!”她抬頭望了望湛藍的天空,偶爾還有大雁並作一字飛過,不知怎麼的就想起了宮外的日子,雖然得不到多少關愛,卻還是自由的。
她又看了看這冰冷的宮牆與樓閣,一想起西貴妃那傷人於無形的迷魂香,她便覺得身上冷汗直下,若是此刻中毒的是她,恐怕早已被西貴妃她們當做瘋子打入冷宮了。權勢固然重要,可是恩寵更重要,沒有恩寵的權勢隻是單薄的薄寒冰,而站在這上麵的人如履薄冰,一不小心便會粉身碎骨,而她現在要做的便是鞏固自己如今的恩寵,因為這樣才能保護自己及身邊的人。
回瑾泉閣後她隨便的用了點膳,去淑芳園的宮人回來了稟告說是靈兒還未回來,想必等靈兒處理好家母的後事也需要些時日,吟月便稍稍放下了心。
碧兒在殿裏焚了些桔香,又端著一盆水進來,”奴婢替小主卸妝更衣吧?”
吟月看了看窗外逐漸黑暗的天色,心裏琢磨了時辰,便對碧兒說,“去幫我準備熱水吧,我要沐浴更衣。”
“等等。”她叫住碧兒,“記得幫我在水裏撒些花瓣。”
“是。”
沐浴完之後,她隻是著了件微微有些透明的粉紅色蟬衣,由著碧兒服侍上了床榻,放下了羅帳,轉了個身子背躺在床上。
不知過了多久,吟月聞到空氣中有股龍延香的味道,心中一喜,隻知道是他來了,但她故裝不知並不轉身起來迎駕,隻是這樣躺著。
他的手落在她的香肩之上,柔聲道,“睡了?”忙完了政事他便急急過來了,哪知下人說她今晚早早睡下了。
她轉過身上,看見他神色微驚,作勢便要起來,“皇上——。”哪知無意的一個動作,肩上的薄衫滑落,露出了白嫩的修長的手臂,瞧著他目光火灼的望著自己的手臂,她的臉羞紅,輕聲道,“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