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等狩獵的馬車到達皇宮的時候已是暮色漸深,天空之中一輪明月早已懸掛。
馬車將吟月送至瑾泉閣門口停下,吟月她們下了馬車便見碧兒、婉岫早已在寒風中急急的候著了。
“小主來了,不知為何白日裏好的很的天氣,在傍晚時就起風了。”碧兒說著便將手裏的披風替吟月披上,迎著她進了屋。
宮裏的暖爐裏,也被細心的放了炭火,與屋外的蕭瑟寒冷想必,更顯的溫暖了。
“今日宮裏可還太平?”吟月由著婉岫將披風解下,接過碧兒端來的茶,喝了一口含在嘴裏片刻才吞下,似是不經意的問起。
聽大家說一切都好的,才放下了心。便囑咐眾人早些回去歇息,自己也休息下了。
她合衣躺在床榻之上,輾轉反側想著今日發生的事,想著與西貴妃的針鋒相對,想著楓樹林中他將她看作先皇後,竟越想越是睡不著。索性就這樣睜著眼睛看著羅帳到天際微微泛亮,她才有了困意,便睡了過去。
期間碧兒她們進來伺候,看她仍睡著,便沒有打擾退了下去。
等她醒來的時候,已日上三竿,屋內滿地溫暖的陽光,碧兒她們早已準備好了茶水,伺候她起來。
她梳洗完畢,隨便的吃了一點東西就聽門口的宮人來報:蝴蝶美人拜見。
便連忙命碧兒請靈兒進來。
靈兒今日神色匆匆,帶著一絲倉促跨進門檻便趕緊施禮,”武姐姐。”
隻見她麵有淒色,吟月趕緊起身將她攙扶起,“妹妹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靈兒攸的跪下身去,帶著哭腔,“姐姐,此番定要助妹妹一番。”
自入宮來,靈兒還未這樣求過她,吟月心知靈兒有什麼難事,便與碧兒她們一道扶靈兒在軟榻之上坐下,還命她喝口水緩緩,“別急,你慢慢說,姐姐若能幫忙的,便不會推辭。”
吟月答應在先,靈兒的臉色才稍微緩解了些許,一杯熱茶下腹才告訴吟月,她一大早便收到了家中的書信,說是家母舊疾複發急於見她最後一麵,可是她如今隻是一個小小的美人,身在這深宮之中,如何才能出得了宮去見母親最後一麵呢。
她收到書信時,便匆匆來到瑾泉閣求見,哪知玉兒說吟月正在歇息給她擋了回去。可憐的她又去禹延宮求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以她有身孕為由,拒絕了她。
她在淑芳園中,想起母親,就忍不住的淚眼漣漣擔心不已,思來想去無奈之下隻能又厚著臉皮來到瑾泉閣拜托吟月幫忙了,以求能見母親最後一麵。
吟月邊寬慰靈兒不要著急,邊回頭對玉兒罵道,“你這死丫頭,靈兒與我是如何的交情你又不是不知道,是誰給你這麼大的膽不通報與我的,看來今日我不責罰與你,你這丫頭是不會長記性了。”
玉兒看吟月這回是真的生了好大的氣,趕緊咚一聲跪在吟月膝前,嚇得大氣也不敢出“奴婢早上進來時,看小主睡得正香,料想昨日定是累了身子,以為美人隻是找小主閑話家常,等小主醒來再告訴也不晚,才敢推脫回去的。”
靈兒見吟月要責罰與玉兒,趕緊幫著說話,“都怪妹妹早上沒有告訴玉兒姑娘,她才會推脫與我的,還望姐姐不要責罰她才是,不然妹妹心難安。”
吟月消了點氣,但玉兒這丫頭做事總是讓她難以放心,便沉著臉令玉兒下去閉門思過。
靈兒懷著身孕,若想出宮並非易事,此事還得細細思量,便囑咐碧兒先送回去,自己再好好想想辦法。
靈兒雖然心急,也明白此事並非三言兩語便可行的,便先回淑芳園等待消息。
吟月帶著婉岫直往景隆宮奔去,靈兒有身孕出入宮便是皇後娘娘也做不了主的事了,眼下隻能求鳳承乾一人了。
景隆宮門口候著的宮人一看是武吟月,趕緊上前殷勤的施了個禮,“奴才見過武婕妤。”
“皇上可在?”
“皇上正在禦書房與徐國公議事,小主有事?”
吟月點頭道,“既然皇上在忙,那嬪妾就在此候著吧。”
“小主還是先移駕偏殿等候吧,等皇上忙完了,奴才便進去稟報。”吟月現下雖隻是次三品的婕妤,可是宮裏的人都知道鳳承乾頗為喜歡這個武婕妤,所以哪敢令她在門口候著,若是婕妤因此落個傷風感冒的,豈不是罪過。
吟月謝過之後便進了偏殿,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便聽宮人來報,皇上宣召見。
偏殿離禦書房並不遠,也就數十丈的距離,吟月領著婉岫穿過一條長長的走廊,拐了個彎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