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的時候,發現河邊站著的孫卓洲和林煦陽,千百盞河燈順水而下,燦若星河,好一對璧人,看樣子孫二少已經等不及行動了,可惜我要來了一步,錯過一場好戲,現在才出去反而添亂。
不過我才剛來,現在就走未免太可惜了,至少應該聽聽他們說什麼呀。
“嗯……有道理,我這不是偷聽,是關心他們。”
“你這就是偷聽。”
“呀!唔唔唔唔!”我剛要出聲,嘴巴突然被一隻大手捂住,完蛋了,難道遇到色狼!
“菱歌,是我們。”
看著眼前熟悉的人臉,我不禁詫異道:“東雲,你怎麼在這?”回頭果然看到方清闕,“你們怎麼來了?”
方清闕揚揚下巴道:“是東雲一定要來。”
“啊?哦……對。”東雲連忙點頭道,“是,是我要來。”
“你在這鬼鬼祟祟的幹嘛?”
“什麼叫鬼鬼祟祟,我可是光明正大的!”
“是嗎,我還真沒見過像你真麼光明正大的人。”
“那是你見識短。”
他師叔的臉靠的好近啊,簡直一點兒瑕疵也沒有……不對啊,黑燈瞎火的,那得是多大的疤才能看出臉上有瑕疵啊,我腦子被驢踢了麼?
“是,我見識短。那你打算在這裏趴到什麼時候?”
“嗯……”雖然看不清臉,但是說話的時候,從聲音到語氣到咬字都好迷人啊,聽得心裏癢癢噠!
“我說話你聽見沒有?”
“對啊,這裏蚊子真多!什麼時候才能走啊?”東雲附和道。
“聽見了,你們別那麼大聲,被發現就不好了。”
“哼,剛才還說光明正大……”
“噓!”
話說這孫卓洲和林煦陽到底在聊什麼啊,這個地理位置選的不好,地方有點兒遠,根本聽不清楚,旁邊還有兩隻蒼蠅嗡嗡嗡個沒完,真討厭!
“唉……”我默默地歎口氣,不得不說,我也有點兒失去耐心了,而且感覺好困。
不知道過了多久,意識越來越模糊不會兒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再次醒來的時候天都亮了,一時間腦袋空空,什麼也不記得了,但潛意識裏總覺得好像錯過了點兒什麼。
“姑娘醒了?”
我看著麵前陌生的少女,有些遲疑:“你是……”
“奴婢翠煙,姑娘病了,二爺派奴婢來伺候姑娘的。”少女守著規矩回答道。
“我病了?”
“是,姑娘昨夜受涼了,渾身燒的滾燙,快把咱們二爺急壞了。”
我尷尬地笑兩聲,這位姑娘的消息似乎是跑偏了,卻也懶得跟她多解釋,隻說:“你忙你的去吧,我沒事了。”
翠煙卻緊張道:“那怎麼行,姑娘今早還沒用飯,藥也沒有吃,翠煙如何向二爺交待?”
“不要緊,我正是要去找他,到時跟他說清楚自然與你無關。”也不等她再說什麼,拔腿就跑。
“孫卓洲!孫卓洲開門啊!”
好著急,也不知道昨天他跟林煦陽怎麼樣了。
“越菱歌,你沒事了?”
“那當然,我這麼健壯。別說這個,說說你,怎麼樣了?”孫卓洲的臉色有些蒼白,該不會……哎呦呦,小夥子手腳挺麻利的嘛!
“你真猥瑣!”
“我怎麼了,幹嘛平白無故的罵我。”
“你表情真猥瑣,”孫卓洲突然問道,“你吃飯沒有?”
“還沒。”
“我也沒有,在我這吃吧,邊吃邊說。”
看孫卓洲的態度,似乎並不沮喪,那應該是成功了吧,但是,這個反應也有點兒太平靜了呀。
我扒拉著碗裏的米飯,試探道:“成功了?”
孫卓洲含著滿嘴的飯搖搖頭。
我不禁沮喪起來:“那就是失敗咯,唉!”
“嗯……也不是。”
“什麼意思?”我八卦道。
“唉……”孫卓洲一仰頭喝下去多半碗湯。
“說話呀!”
“就是,她說等我想清楚再找她。”孫卓洲蹙眉道,“可是我覺得我想的很清楚啊。”
“你確定?”
“這有什麼不確定的,而且我一早就確定了,要不然當初也不會豁出命去救她啊。”
“你這未免太誇張了,你就是摔了一下,哪有平地摔還能摔死的。”
“關鍵不是平地摔,是我撲過去那一瞬間的心意!”孫卓洲不悅道。
“那就算是吧,你那一瞬間的心意也許的確是可歌可泣,但是事情過去這麼多年了,你真的確定自己心意沒變麼?”
“那當然,我實話告訴你,自從我想起這件事,每每回憶起來都心潮澎湃!”
我看著孫卓洲那一臉矯情的樣子頓時沒有了食欲,默默放下筷子,盡可能委婉地問道:“回憶的時候心潮澎湃,那不回憶呢?”
正聊著突然覺得後脊梁一冷,禁不住打個寒顫,難道是起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