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師叔的世界我也不懂(1)(1 / 2)

回到孫府,跟孫卓洲道了別,我便一個人向自己的住處走去,自打從地宮裏出來我的膽子著實大了許多,愈發覺得這個鬼也沒什麼可怕,主要是覺得孫府裏麵的鬼無論如何也不會比地宮裏的鬼可怕。

鞋子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了水,濕淋淋的不說,走起來還啪嗒啪嗒響,我索性脫了鞋子,光腳走在青石鋪就的小路上,雪白的月光灑在青石磚上,一腳一腳走過去好像踩在雪上,沁涼的感覺通過腳心傳到四肢百骸,忍不住打個寒噤,想來孫府大概的確是陰氣盛,一到夜裏就格外冷。

說到陰氣,他師叔也不知道怎麼樣了,感覺好像很久沒見到他了,還有東雲,早起的時候他們還睡著,晚上回來他們又睡了,兩個大男人整天憋在房間裏有什麼意思,就是每天睡覺嗎?那個覺有什麼好睡,反正死後自會長眠,簡直不可理喻。

剛要推門進屋,忽然看見黑暗中似乎有個人影,“誰在那裏?”

“我。”人影從黑暗裏走出來,原來是方清闕。

“怎麼是你啊?”我臉上裝作不動聲色,心裏卻莫名地有點小激動。

“不然是誰。”

“不知道啊。”好奇怪,為什麼突然有些心虛。

“三更半夜跑去哪了?鞋子也不穿好。”方清闕的目光有意無意地落到我赤/裸的雙腳上又略有些尷尬移開,我突然想起,在這個時代,女子的腳是不能輕易示人的,這事我本來不在意,不過是腳而已,以前穿著趿拉板滿街跑不也沒怎麼樣麼,但在方清闕的注視下,我竟然也尷尬起來。

默默地吞口口水:“去……河邊。”

“跟誰?”方清闕麵無表情地問道。

“孫卓洲。”

“去河邊幹什麼?”

“捉蛤蟆。”

“什麼?”方清闕好像沒聽清又問一遍。

我突然醒悟,幹嘛要老實告訴你,我又不是你徒弟,心有不甘地撇撇嘴反問道:“你管得著麼?”

方清闕似乎並沒有料到我會這麼說,半天沒吱聲,天色太暗,看不清他的臉色,隻覺得莫名的不安,草叢中嗡嗡的蟲鳴格外擾人心神,我使勁絞著自己的手指頭,也不知道在跟誰較勁。

直到最後他也沒說出什麼,隻是不溫不涼地說:“早點兒休息吧。”

早點兒休息吧,就這樣?

我看著方清闕消失在夜色裏的背影越來越搞不清楚他腦子裏裝了什麼,想必是睡得太多傷了腦子,默默地點點頭,一定是這樣。

次日清晨,天剛亮就聽見有人敲門。

“誰啊!”我沒好氣地用被子蒙上頭。

不開心,昨天一晚都沒怎麼睡好,翻來覆去做了很多亂七八糟的夢,醒來隻覺得腦子昏昏沉沉的。

“是我,孫卓洲。”

“什麼事啊,”強忍著怒氣,心煩意亂地打開門,不禁嚇了一跳,“你臉怎麼了?被人打了?”

“怎麼可能,別提了,昨晚不小心磕到桌角上了。”

“怎麼磕的?”

“為了找這個嘛,”孫卓洲拿出一隻斷了翅膀的蜻蜓風箏,“你昨天讓我回憶小時候的事情,我想破腦袋就想到這一件!”

“別著急,坐下說,另外我們能不能先吃個飯。”

“沒問題!你想吃什麼,我請!”在這一方麵孫卓洲表現的特別好,其實我住在他們家不是吃他們的用他們的,但孫卓洲好像從來沒有發現這一點。

“肉。”

“一大早吃肉,太油膩了吧?”

“嗯,那就肉末蛋花粥吧。”

孫卓洲衝門外喊道:“兩碗肉末蛋花粥,端過來用。”

我端起碗,把碗底最後一滴肉湯倒進嘴裏,心滿意足地抹抹嘴道:“說吧。”

“是這樣,想當年我們都是懵懂的少年,我十一,煦陽才九歲。”孫卓洲露出一臉花癡又沉迷的表情,“有一天煦陽的朋友送給她一隻蜻蜓風箏,煦陽很喜歡,就拉著我還有她那個朋友一起去放……”

“等等,林煦陽的朋友,這麼說,那旁邊還有個第三者?”

“是。”

“男的女的?不會影響效果吧,我是說那個人是煦陽的朋友不是嗎?”

“男的吧……”

“男的……吧,是什麼意思?你男女都分不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