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四下午。
洛陽北郊十裏亭。
亭前官道,不見往日來往的人影,空蕩蕩的大路之上,新出樹葉的楊樹正發出沙沙響動。
陳原悠閑的身著青袍,頭戴紗冠,端坐在六角亭下,麵前水汽氤氳,茶香陣陣,亭外,漫無邊際的牡丹花開的正豔。
在他麵前,對坐的正是董卓的看家大將樊稠,隻是在他的身後,站立一排手執環首刀的並州步卒。樊稠臉色鐵青的看一眼陳原,眼神裏透出一股狠厲的怒氣,然後又歎口氣,然後低下頭去。
“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
陳原根本不理他,眼朝牡丹花看一眼一聲感歎,手指亭外牡丹花道:“樊將軍,你看這牡丹花好看嗎?”
“好看!”樊稠連頭都沒抬,隨口答道。
“你覺得這裏十裏亭我們改名如何?”
“改什麼名?”樊稠勉強抬頭看看陳原,臉上還是怒氣不減。
“十裏亭到處都是,太俗。不如改做牡丹亭,這才是洛陽該有的名字,你說是嗎?”
……
樊稠今天正午,披掛整齊,手拿鐵槍,親率500親兵,一股旋風般從宮城而出,直接來到洛陽北郊,十裏亭北,陳原的新兵營。
他要興師問罪,問陳原,不,在他這裏,還是叫做石平。
洛陽城到底怎麼回事?那些當兵的怎麼都不見回來,難道男女老少都當兵了不成?
要向陳原問個明白,洛陽城百姓為何來招兵之後,竟沒有人回去,那些人都去了哪裏?你石平到底想幹什麼,丞相待你不薄,直接任命你為中郎將。可是你卻辜負了丞相,將洛陽之人偷偷轉移走,你說那些人去了哪裏?
樊稠帶著他的親兵,站在陳原的軍營轅門之外,聲嘶力竭,氣勢洶洶的質問。
陳原坐在營帳之內,正跟徐晃商議軍情。
聞聽士卒來報,一皺眉道:“這個樊稠再不來,我就要去找他了,等他好幾天了。”
徐晃哈哈大笑。
陳原一擺手從徐晃到道:“將他活捉過來就好。”
悠遠的牛角號響起,一股紅色激流,從軍營裏飛馳而去,如同山上傾倒的河水一般,直接衝向軍營轅門。
樊稠眼前,隻見黃塵滾滾彌漫而來,黃塵彌漫下,紅披風飄揚,連成一副巨大的紅色河流,紅色河流波濤洶湧。
馬蹄踏踏,轅門外大地一陣晃動,樊稠的戰馬不停的嘶鳴,馬蹄不停地扒著腳下的黃土。
樊稠一愣神間,這紅色河流分做兩股激流,猶如從轅門裏兩條巨大的胳膊,眨眼之間,竟將自己這500人環抱當中。
“你們要造反不成?”
樊稠又驚又怒,他沒想到,“石平”竟不管不顧派有1500身穿紅披風的輕騎兵,將自己的隊伍團團圍困於轅門之前黃土地上。
頓時煙塵滾滾,戰馬齊鳴。
戰馬圍著500人兜著圈子疾馳,陣陣黃塵中,隻見這騎手嘴裏吆喝著,“呦嗬”“呦嗬”的聲浪一浪浪襲來。
更令人心驚的是那環首刀,在騎兵手裏不斷地舞動著,豔陽閃過,冷森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