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牛羊和草場都被陳原毀掉了,虛連提棚聽到這裏,秋風雖陣陣吹拂,他頭上已經起了滿頭的冷汗。
大戰在即,陳原等於相當於已經把他的糧道給劫了,這仗還如何打下去?
剛才在虛連提棚身後聒噪的那些以前的部落首領們,已經停住聒噪,一個個神色慌張,急忙跑到城牆垛口處,向著前麵山穀瞭望。
濃煙已經在整個山穀彌散開來,黑雲翻滾,穀道裏人喊馬叫,響個不停。
就連老單於須卜骨都侯,也顫顫巍巍在別人的攙扶下,來到城牆垛口,看一眼長歎一口氣,劇烈咳嗽起來,咳嗽過一陣。豬肝色的臉上又掛滿了冰霜,一種幾乎要殺人的眼睛看著虛連提棚道:“單於,你說現在怎麼辦?”
在須卜骨都侯身後,一群剛才聒噪的大小部落頭領立馬和須卜骨都侯一樣,一起瞪著虛連提棚,恨不得要當場把他吃下一般。
虛連提棚眼看這些須卜骨都侯還有老王庭的殘渣餘孽,一個個氣勢洶洶,甚至現在就要奪他單於權位,立馬冷靜下來道:“怎麼辦?沒有牛羊,這仗還怎麼打?
如今之計,我們從這山穀裏往西走,然後轉道去到大草原上,那裏才是我們的地方。我們是雄鷹,就該翱翔於藍天。而今這西河郡,就是困著我們的籠子,隻要出了這牢籠,天空海闊,任我馳騁!”
又是一陣咳嗽,不用說,老單於須卜骨都侯有話要說。
“不可向西走,往西必是絕路。隻有往東,往南,順著山穀去太原郡,才是一條活路。”
“去太原郡,你瘋了嗎?”
須卜眾氣呼呼地跳過來,點指著須卜骨都侯吼道。
就連剛才和須卜骨都侯站在一起的那些小首領,也是一臉詫異的看著這個不停咳嗽的老人家。
須卜骨都侯看也不看須卜眾,接著咳嗽幾聲,又緩緩說道:
“陳原對我西河郡謀劃良久,我給你們一一說來。
其一,先殺我長子須卜熱,然後派人到西河散播消息,說是不日將進軍西河。
此舉為何,分化我等匈奴人。我做單於前後不到半年,前麵老單於聽從大漢皇帝之命。我們,還有你休屠各白馬銅等等部落盡皆不滿,要造大漢的反,然後殺掉老單於。
我們殺掉老單於,收攏周邊老單於的部落。那些大小部落,對我等十分驚懼,害怕我們的兵力,不得不跟著我們走。
但是,陳原跟我等勢不兩立的消息傳來,他們心裏必起漣漪。對我等害怕之心,就會減少,然後想在陳原那裏得到好處的更是比比皆是。
但是,隻要陳原不來人,這裏空派人傳話,他們這些人絕不敢有絲毫妄動。
陳原之意,隻要他們有了二心,他就有機會分裂我們匈奴。
其二,他們派人來攪鬧。
他們攪鬧之人,你們看來他們到處殺我牧民,搶我牛羊。實則不然,他們隻殺隻搶那些從北麵和我們一起造反的小部落。而那些以前跟著老單於忠於大漢朝的那些小部落,像劉康等人。要麼讓他們提早轉移,要麼讓他們歸順你虛連提棚,然後再跟你要肥美的草地,比如離石城西的山穀一帶。
這些有了二心之人,有了這些攪鬧之人,他們終於能夠安心的跟著陳原。
也就是這時候,陳原對我匈奴各個部落已經分化瓦解,隻是,哎,我們當時都還在夢中。
以為他隻是要殺我牧民,搶我牛羊,逼得我們不得不收縮起來。
其三,根據西河地形,對我匈奴全麵包圍。
我們收縮起來之後,他們在太原郡繼續大造聲勢,聲言不日就攻西河郡。然後在離石城向東向南的山穀外,頻繁設置兵營,騎兵車兵來來往往。
當我們注意力都放在離石城南的時候,陳原突然率兵,從北麵的汾水河穀,直插白馬銅部落之地,然後又飛馬到我們匈奴王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