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鳶是相信亦雪的,相信她還是完璧之身,再者說,秀女入宮第一件事就是驗證是否為處子,不可能會蒙混過關的。落鳶將傘舉過來,為她擋住些雨:“那皇上有說怎麼處置了沒?”
“皇上隻說了一句:你太令朕失望了,便不願再多說一句話,就拂袖而去。”亦雪此時的心境連傷心欲絕都不足以概括。因為這不僅僅是失寵的問題,連帶個人性命家族安危都成了問題。
“這是陷害!”落鳶立即指出,“我給你的錦帕是完好的,你今早拿起它時也是完整的,那就是說,在你去棲雲閣沐浴時,有人將錦帕上弄上了血跡。”
“也許是掉包了也說不定。”若詩插到。
掉包?這不太可能吧,這錦帕是大祈帶來的,僅剩一條了。並且一應進貢的布匹都是在尚宮局嚴加保管的。落鳶對亦雪道:“那這錦帕現在在何處?拿給我看看。”
亦雪此時已經停止了抽泣,心也開始慢慢冷靜下來,她道:“平生未做過的事,要我怎麼承認,這是一樁冤案。我隻有靠你了,落鳶,你能幫我嗎?”
作為在這宮中落鳶此刻僅有的姐妹之一,她也想幫她洗刷冤屈,隻是失貞這在女子身上是不容饒恕的罪過,隻怕是慕離連辯解都不願意聽一個字的。
亦雪繼續道:“那錦帕已經被作為證物送至了內務府,隻怕是不會容許你們查看的。”
若詩此時也略顯憔悴,雲鬢鬆散,裙擺也濕了一截。落鳶知道自己不會比她好到哪去,先前的收集露水已經耗費了大半體力。但若詩還是僅僅抓著亦雪的手,淚水早已布滿了雙頰,激動地不覺聲音高了起來:“亦雪,你放心,我與小主無論如何也要為你洗刷冤屈。這件事,最大可能就是惠妃娘娘做的,她嫉妒你受寵……”
“若詩——”還未等她說完,我便捂住了她的嘴,小聲在她耳邊道:“幕後那人還沒找到,若真是惠妃所為,這宮裏一定還有她的眼線。你這麼大聲,就不怕我們也被盯上嗎,到時還怎麼救亦雪?”
這啟祥宮隻怕也被安插了眼線。現今,啟祥宮的正宮娘娘就隻是剛入宮的萱妃,若今夜亦雪順利得寵,那麼晉升妃位,自然就成了這啟祥宮的新主子之一。也難怪會成為這後宮中人的眼中釘。
但她們沒有時間再繼續待這了,守著的侍衛已經在催了。臨走時,亦雪還依然跪著。
雨絲毫沒有停的意思,風夾著雨依然鋪天蓋地地刮著,紅的宮牆被雨水衝刷得更加鮮豔,在宮燈的照射下,如血一般。這表麵平靜的後宮,終於開始顯露它暗藏的波瀾雲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