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攻心為上(2 / 2)

孔崇文臉色透出威嚴,語氣幾近嚴厲,對她展開了淩厲的心理攻勢。

丈夫被捕那天,曾經對她說過這個調查組的來頭,讓她瞠目結舌,現又聽到孔崇文說起,不由地打個哆嗦,這次警方驚魂大追逃,她第一次領教了調查組的厲害,連梁釗這樣的國際梟雄都鬥不過他們,遑論她一個弱女子?

“你丈夫落網了,你幹爹也被雙規了,他倆現在都在這裏,你還能指望他們為你解脫?”

孔崇文憑著多年的審訊經驗,觀顏察色,知道她快頂不住了,索性來一個泰山壓頂,讓在絕望裏求生自保。

果然,一聽說毛寒落馬,她最後的一線希望破滅了,隨之心理防線徹底地崩潰。自忖自己還年輕,與其為這個幹爹陪葬,實在不值得,倒不如自己抓住這根救命稻草,爬出泥潭。

可問題是,一旦供出毛寒,就會扯出自己的丈夫,那如何是好嗬?她陷入深深的矛盾與痛苦的抉擇之中。

對丈夫,憑心而論,她還是有感情的,顛簸了多年,曆盡了磨難,總算蒼天對她不薄,賜給她一個如意郎君,幾年來相濡以沫,叫她如何狠心出賣他?

然而,若不如實招供,哪一天毛寒或丈夫頂不住調查組的審訊,自個兒招供了?自己就坐失了贖罪的好機會,到頭來,自己又多了一個包庇的罪名。

糾結之中,她想到了自己轄區內的一樁賣酒案,那是一對夫婦用工業酒精勾兌白酒售賣,毒死了幾個人,被警方抓獲歸案後,夫妻倆相互推諉、惡意攻訐,拭圖把這一死罪推給對方。結果,女方獲死刑,丈夫死緩。

這件案例,死刑和死緩僅是一字之差,量刑也是差一點,但性質就不同了,一個是在人間,一個是歸地獄。

生與死,有著截然不同的概,出於一種強烈的求生欲,世上沒有幾個人願意代別人去死?夫妻也不例外,別看平時顯得恩愛無限,大難來臨之時,也是各自逃生的,說是自私也好,道是無情也罷,現實社會中,類此例子不勝枚舉。

何況她曾經是風塵中人,迎新送舊慣了,既沒有烈女的忠貞,也沒有俠女的心腸,萬一丈夫被判個死刑或無期,哪怕是有期十五年,她會等他嗎?即使能等他刑滿出獄回來,且不說他一無所有,就是在年齡上,奔向知天命之年,生不了兒,育不了女,生活窮愁潦倒,活在世上又有什麼意義?

越想人越驚,越想心越涼,她不是一個傻子,精明得很,心裏細細地給自己算了一筆帳。

按自己的估算,自己所犯的罪並不大,僅是當了三兩年宣傳部副部長,其實,那種破官隻不過虛銜,根本沒有油水撈,靠的是打著毛寒的幌子,跑官賣官,包攬工程等,大不了被雙規,移交司法,判個三五年徒刑,那時才三十餘歲,手頭尚有些儲蓄,再找一個好人家嫁了,還算不辜負人生。

也罷,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到了這個時候了,既然保不住丈夫,那就隻能自保了,她這樣做,並不是自己貪生怕死,而是認為這種毫無意義的殉情方式,根本改變不了什麼。想到這裏,她長長的歎息著。

“我若能檢舉、揭發別人,算是立功表現嗎?”低頭沉默了小半天的她,突然抬起眼睛,問。

“當然算,按刑法第六十八條規定了三種立功形式,即揭發犯罪的立功、提供重要線索的立功、協助司法機關緝捕其他犯罪分子的立功,並規定立功者可以從輕處罰或者減輕處罰。”

孔崇文一聽,知她鬆口了,不禁喜形於色,忙給她解釋法律條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