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兒有了雨露的沐浴,自然綻放得更加嫵媚、嬌豔,女人有了男人的嗬護與滋潤,自然變得嬌慵、魅力四射。
孔崇文是過來人,自是深諳此理,隻不過他不料及自己那瓶酒,濺出那點兒酒精,就燒了整個大興安嶺,催生了一段孽緣。
這時,霍杏芳被特地抽調過來看押的女武警帶入來了,僅幾天的拘留,她已變得臉容枯槁,雙目無神了。
這並不奇怪,貪官們都是這樣,落馬前,男的油頭粉麵,衣冠楚楚,台上台下,神采飛揚。女的濃妝淡抹,春風十裏,一旦落網,一夜間白了頭,顯得憔悴不堪,蒼老有如老翁老嫗。
按慣例,處級以上的官員受審時,都能享用一杯茶水,當然,肯定不是什麼大紅袍之類的名茶,而是平民百姓享用的普通茶葉。不過,能在這裏還有茶喝,就算是不錯的待遇了。
喝慣了名茶名酒抽慣了名煙泡慣了美女的貪官們,一來到這裏,失去了自由,失去了這些醉生夢死、紙醉金迷的生活,簡直是生不如死,可死又死不了,房間裏全是軟包配置,又有人員嚴加看管,想死,談何容易?
熬不住折磨,有的官員,隻要審訊人員給他一包煙、一杯茶或一瓶酒,就乖乖地招供了。這就象抓到吸毒者涉嫌偷竊,不用審訊,在給他吮一口之前,他準會供出整個作案的過程。
這種審訊方法是否屬於誘供範疇?司法實踐中難以界定,反正不是刑訊,隻要巧妙地運用,有時效果還是顯著的。
話又繞回來,霍杏芳染過風塵混過官場,雖然煙酒茶都能沾上幾口,可未患上依賴症,僅介於可吃可不吃之間,因而吳翡翠給她沏上茶時,她僅是淺嚐一下,就放下茶杯。
“你叫霍杏芳?”孔崇文問。
“嗯。"她有氣無神地應道。
“昨夜我審閱了你的案卷,問題交代得很好,沒有抗拒的行為。你讀過黨校嗎?”孔崇文用手抖動著她的初審記錄,道。
“嗯,該交代的我都交代了,如何處理?我服從組織的決定。”
孔崇文擺出一個忠厚的長者模樣,慈祥的臉容、溫和的口吻,使霍杏芳內心的恐懼感消除了許多,似是遇見青天老爺,眼光射出了一種乞求的光彩。
“既是黨校畢業的,應具有良好的黨性,怎能同流合汙呢?況你的年紀輕輕,如果不是自甘墮落,應是有前途的,唉,真是惋惜。”孔崇文歎道。
“這幾天我想了很多,後悔嗬,自由比什麼都重要,一旦失去自由,就算給你貪個金山銀山,又有何用?唉。”她顯出痛心疾首的樣子。
“能意識到這點,說明你的道德與人性還未完全淪喪。古語雲,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隻要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有勇氣去麵對,去改正,就有重新做人的機會,還會恢複自由之身,甚至還有一番作為,因為你還不到而立之年,水木年華,若不好好地珍惜,那就冤到家了。”
這哪裏是在審訊?而是在談心,孔崇文循循善誘,象是在教育、挽救著一個失足的社會青年。
“我能嗎?現在我連死的心都有。"她抬起頭,鼓起勇氣地問。
“能,為什麼不能?如實交代問題,爭取組織寬大處理。”孔崇文向她投去一個鼓勵與信任的眼光,道。
“我不是交待過了嗎?”她遲疑地問。
“人的弱點就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你不想一想?這是一個什麼樣的調查組?不是我吹,辦案人員都是從政法係統裏抽調出來的專家級人物?他們破了多少案?你知道嗎?不說別的,放你出逃,又能把你抓回來,就可以證實到這點。如此,你能糊弄得了嗎?倘若你不抓住這次悔改自新的機會,而是心存僥幸,惡意對抗,那我們就無法談下去了。事實上,我們通過調查取證,也能獲取你犯罪的證據。屆時,根據你的犯罪事實及你的惡劣態度,非重判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