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了搖頭,吊兒郎當地說:“不……信!”
謝林風這下臉色劇變,咬牙啟齒,力氣很大,揪住我衣領,把我往牆上按,就要一拳狠狠地揍我。
就在這時候,忽然後麵又響起了一個聲音,一個很熟悉的聲音:“小謝,住手吧。”
聽到這個聲音,我幾乎是不敢相信,隻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因為這個聲音不是誰,我聽了足足二十年,熟悉到了骨子裏麵去,赫然就是我父親的!
我渾身僵硬起來,機械一般地轉頭,懷著複雜到極點的心情去看,沒有讓我失望,真的是我那許久不見,已經不認我的嚴父。
和尹妮一樣,他同樣是穿著一身整潔的軍裝,挑撥而巍峨,站得筆直,如同是一杆標槍。
他雙手背負在後麵,慢慢地走過來,肩上扛著幾顆星,到了少將級別,一堆軍官擁簇著他,其中包括前幾天見我那個便宜叔叔,如同眾星拱月一般,擁簇著他緩緩地走過來。
他騙我,他根本不是什麼連長,而是少將,師長。
我呆呆地望著他,隻覺得自己之前的三觀完全被顛覆了,死都沒有想過,我那暴力的嚴父,會是一個少將!更加想不到,他會忍心騙我二十年,現在還要來殲滅我的嶽父,要置我嶽父之死地!
父親,這就是我的父親!
我從來沒感覺過自己會有這麼可悲,竟然被自己的親生父親騙了二十年。
我想笑,來掩飾我的悲傷,可是我卻發現,我根本就笑不出來,結果笑得比哭還難看。
一會兒功夫,他就走了過來,而這個時候,雨已經完全停了,他旁邊給他打傘的屬下合上傘。
他走到我麵前,謝林風鬆開我,恭敬地說了一聲,“首長!”
而我的嚴父則是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後他繼續望著我,說道:“正京,告訴我,陳天豪餘黨跑到哪裏去了。”
在這一刻,我有一種想哭的衝動,眼睛紅了,喉嚨梗塞,渾身發抖。
望著本來熟悉到了極點的父親,我隻覺得從來都沒這麼陌生過。
我低下頭去,抽了抽鼻子,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死都不想在他麵前丟臉。
我低頭了很久,他卻也沒有說話,而是一直這樣背負著手,淡淡地望著我,好像我是一個犯人,而不是他的兒子。
過了一會,我才抬起頭,嬉皮笑臉地說:“不知道。”
他臉色不變,語氣冷淡的沒有半點味道,說道:“我最後問你一句。陳天豪餘黨,哪裏去了!”
我也和他坳上了,長這麼大,我第一次敢挺直腰杆麵對他,我一字一頓地說:“我!不!知!道!”
他臉色終於變了,重重地哼了一聲,“你以為我找不到他嗎?我早就布下天羅地網,今天他插翅難飛!你早點說出來,還能少受點皮肉之災!”
聽到這裏,我終於忍不住流淚,我狠狠地抽了兩下鼻子,深深望著他,問道:“我,是你親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