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座山穀的中央,青嫩的草地上點綴著零星的小花,清澈的泉水伴隨著岸邊的羊腸小道延伸至遠處,小道旁邊是一片漫漫木棉樹林。現在正值春季,滿樹滿樹的紅色木棉花如雲錦一般鋪滿了整個山穀,時不時的有木棉花啪嗒一聲掉下,跌落在道路的兩旁。
木棉花開時是沒有葉子的,整個山穀中一片濃鬱剛硬的紅,似將泉水都染成了與山穀一樣的顏色。微風輕撫麵頰,夾帶著木棉花淺淺的香味,讓人心怡。
三人慢慢的逆著泉水的水流向上走,一路上幾乎沒有什麼人煙,偶爾走過的一些赤隼的人都是白鷺很眼熟的,杜赤彥親密一些的部下。
“奇怪。”有琴托著下巴看著滿山穀的紅色木棉,忽然冒出這麼一句,“這裏明明是北方……”
“你沒發現到了這個山穀之後,有什麼發生了變化嗎?”即墨嘴唇微微翹起,他看了一眼白鷺,白鷺也笑了起來,雙眼的彎成的月牙兒亮晶晶的跟這裏的山水一樣清新。
“溫度麼?”有琴喃喃了一句,“真神啊。”
“這個山穀跟京城整整隔了一座山,而且這裏從山上流下來的泉水是溫熱的,整個山穀的氣溫比外邊要高出不少,所以木棉這種南方植物才能長得這麼好。”白鷺邊走邊解釋道。
“這些樹都是赤炎從江南弄過來的吧,真是的,我不過走了一年多的時間,赤隼怎麼發生這麼大的變化。”有琴慢慢的扇著折扇,也不知他是真熱還是假熱。
因為杜赤彥那個有些變態的男人的原因,白鷺一度非常討厭紅色,但是當她去年春時第一次踏進這個山穀的時候,漫漫的紅色木棉花還是讓白鷺驚豔不已。
杜赤彥給這個山穀取名為殷花穀,山穀的上邊築有不少簡單卻美觀的竹樓,居住起來十分舒適宜人。竹樓的旁邊還有零星的溫泉,溫度不冷不熱剛剛好適合泡澡。
白鷺原本對赤隼是抱有排斥和敵意的,但是當她看到這個幾乎全部由杜赤彥安排布置的殷花穀之後,那種排斥感竟然慢慢的減弱了。“赤隼”說起來也並不是什麼傷天害理的組織,它做出的事情一般也是有理有據,不會輕易傷人,相反有時候還會幫助那些有需要的人。這是白鷺在這一年裏慢慢體會到的。
當然,這種情緒隻是對赤隼而已,對於那個脾氣有點古怪、人格有點變態的杜赤彥則是另當別論。
三人慢慢的靠近最大的那一座竹樓,竹樓幾乎全部被刷上了紅色的漆,看上去莫名的有些詭異。竹樓的前邊站著一個高瘦的男子,身穿殷紅色的袍子,臉上掛著怪異的笑容。
“赤炎,你這是在迎接我麼?”有琴遠遠地就看到了這個男子,紫色的眸子裏滑過一絲光彩,加快步伐走近。
“我在迎接那個一回來就給我在外頭闖禍的人。”說完之後,杜赤彥伸出瘦長的手緊緊的與有琴的手握在一起,像是闊別重逢的老友一般。
杜赤彥的臉上帶著與平日那種詭異笑容完全不同的表情,這還是白鷺頭一次看到他的情緒進入到眼睛裏,她好奇的瞪著眼睛看著這兩個人,心知他們的關係一定非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