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戰亂之中,不斷地下山以道德治國為本去遊說各國諸侯,不要輕啟戰爭禍端,勞民傷財,危機國家生存之本。但象孔夫子一樣處處碰壁,不為天下所重,奔波了二十年一無所成。倒是許多應運而生的富國強兵、兼弱攻昧、取亂侮亡之道充斥天下,法、兵、墨、儒、陰陽、刑、名、農、雜等多家學說爭鳴一時。
我終於明白,天下已病,已是用藥石相濟的用奇之時。隻有以戰止戰,以智伐智,打遍天下所有一意孤行的所謂強者,才能重新回複道德秩序,安定天下。但“善戰者,不待張軍,善除患者,理於未生。善勝敵者,勝於無形。上戰在於不戰而勝。”要徹底消除戰亂的根源,就要有戰勝戰爭的方法,也就是說就要有從各個方麵控製戰爭的方法。所以就要設法明交鄰之道、扼山川之險要,知將帥之優劣,察士卒之強弱,較戰備之精足,識人民之多寡,控人心之背向,辯君主之賢愚。沈機觀變,以消禍患於無形。於是又重新回到雲蒙山上,以《道德經》和《易經》為基礎,結合平生見識,從治國、用兵、理財、修身、醫道等各個方麵闡述天地人事間的最高智慧,寫成《鬼穀子》一書。然後,又下山遍遊天下授徒,蘇秦、張儀、樂毅、孫臏、龐涓、李斯等人歸於我的門下,學成之後,都幹出了轟轟烈烈的業績,但天下仍然戰禍連綿,並沒有出現我所想象的太平盛世,往往是得隴望蜀,潘多拉的盒子一旦打開,便會產生無窮無盡的欲望,人心不足蛇吞象啊,以戰止戰,猶如以油救火,救天下者,首在於救心,但救心當從哪裏下手呢?回頭看看那迂腐的孔夫子一派,修身齊家安天下的抱負,倒是周全,隻是有些緩慢,不能彰顯智慧立竿見影的功效,更不能象法家那樣成就快速的發展。能不能取長補短,總攬百家而成就一種大智慧呢?
我便把《鬼穀子》一書付之一炬。重新閉關苦思,積百家之精華為用,以儒為表成其圓滑,以法為骨成其框架,以《易》為心成其善變,以《道德》為血脈成其久存,以墨家之善守成其八門,以兵家之攻伐成其九神,順行相生成就生生不息之勢,相對相衝成就相互製衡格局,又陰陽平衡而諧和成對立統一之一局,組構八卦陣圖,結合陰陽家天文地理之利,以中宮為樞,以直符為軸,隨時而化,因勢而變,扼守機要,戰勝攻取,變化無窮,又暗蘊大道休養生息之理,包含了深刻的治國修身之道。閉關十載,奇門遁甲修成,從此人事始奪天地造化之功,能測鬼神未知之事。史載,鬼穀子演成奇門遁甲之夜,天空流星如雨,雲蒙山上,九峰齊鳴。
在一個秋高氣爽的夜晚,我禦氣飛行到雲蒙山的最高峰,盤膝而坐。皓月當空,宇宙上下通體澄明,寧靜中身心化為烏有,凝結為一段晶瑩剔透的時空,好像一個水晶球折射出了預言:智慧,才是世界發展的極致,當生物進化出現了人類,進而出現了智慧,智慧就可以衍生出新的萬物。幾千年後,人類製造出智能,智能便超越了肉體的局限製造出更高級的智能。它不但成了人類和一切生命體的終結者,而且成了整個宇宙的掘墓者,智慧卻隨著一代代更高級的替代成了永存。當人類努力追求的超前智慧最後卻成了人類的災難時,想要阻止這種為人類所生發的智慧最終毀滅人類和宇宙的後果,隻有讓道德之法興於天下,使中庸之學教化於人間,才能避免智慧泛濫成為毀天滅地的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