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的妖界。風是涼爽的,太陽是和煦的,天空是漂亮的,雲是非常好吃的,果子是非常甜的……
——當然,這是旱魃的形容,普通的妖,是不會覺得一個酸溜溜的果子非常好吃的。
每經過一個地方,旱魃就會指揮寒炙,理直氣壯地說,“你不去還我去啊。”
寒炙莫名其妙地問道,“為什麼是我去?”
旱魃回答得更加理直氣壯,“當然是我要吃啊。”
“……”
寒炙無言以對,隻能認命地去摘果子。想他堂堂一代妖王,平時果子都不用洗就會有妖送上來,現在竟然淪落到了此般境地,蚊蟲多如繁星,不一會兒功夫就咬得滿臉的包。不由得望水自憐。
“哎,這麼如花似玉,傾國傾城的一張臉,竟然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哎喲,這些包什麼時候能夠消得下去啊……”
正當他想要擠兩滴眼淚把這種心情渲染得更加嚴重時,旱魃突然出現在他的身後,一邊若無其事地咬著果子,一邊把頭抬得老高以示自己什麼都沒有看見,邊伸出邪惡的腳,朝寒炙的屁股狠狠地踹了上去,她可沒有忘記是誰把她踢到水池裏害她受了老大的罪。
兩人一路像西走去,就像幾千年後人類世界一個叫唐三藏的和尚一樣,旱魃牽著馬,寒炙挑著擔。
不過他們的目的可沒有唐三藏那麼高大上,唐三藏見到疑似施主的人便會雙手合十,道聲“阿彌陀佛,貧僧自東土大唐而來,去西天取經。來到此地,頓覺胃腸饑轆,施主麵向和善……”然後就能夠成功要到飯。
而旱魃和寒炙,既沒有唐三藏的心眼,也沒有唐三藏謙虛禮貌的外表,一個隻會仗著自己有張看得過去的臉,對著一條扭著水蛇腰的蛇精搔首弄姿,忘了自己是來要飯的。一個以為自己的妖異之氣還會傷害到別人,躲得遠遠的,從不跟別人說上一句話。
像他們這樣的,還沒有到西天的時候妖魂就已經被餓死上西天了。
寒炙見到一個漂亮的妖精便會上前勾搭,若是他梳著一個女人般的發髻的話,可能還會甩甩頭發增加自己的魅力值。不過即使他沒有發髻也懂得如何為自己增加魅力值。就像現在這樣——
他邁著自以為帥氣的腳步(當然,實際走出來的效果是什麼樣子也隻有旱魃能夠看得到了。)朝一個長相清秀的兔妖走了過去。出口便是萬年不變的搭訕套路,“今日陽光甚好,偶遇姑娘,實屬是三生有幸。”“……”“我們兄妹倆路過此地,人生地不熟,姑娘可否留宿一宿。”
旱魃看不下去了,從他的身後鑽了出來,“說好的隻是要飯,怎麼變成留宿了。”
寒炙對著人家姑娘笑了笑,把旱魃的腦袋摁了下去,小聲說,“說你腦子不靈光呢,留宿不就順便解決了要飯問題嗎。”
“哦。”旱魃覺得有道理,又把腦袋縮到寒炙的身後,就像那種壽命悠長曆史古老的動物一般。
兔妖姑娘疑惑地問道寒炙,“你這位妹妹,靈智似乎不太完整啊。”
寒炙的眼淚說來就來,裝模作樣地抹了兩把眼淚,“吾妹患怪病,靈智不全,日漸弱智,此行乃是去西天,以求得古神相救……”說著掐著旱魃腰間的軟肉轉了個圈,硬生生地把旱魃的眼淚擠出來幾滴,惹得旱魃嚎啕大哭。
“我家妹妹,從小就不幸,父母早亡,交代我要好好地照顧她。我不能辜負了父母的期望……”
麵對著一隻眼淚汪汪還不斷放電的騷包,和一隻眼淚汪汪一臉無辜的呆瓜,善良的兔妖姑娘心一軟,就掉到了寒炙的坑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