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招待。”這就是所謂名聲與權勢的好處了,饒是心中委屈,為了大局著想,還是要睜著眼說瞎話。
樓鴻文看似高興的點點頭,吩咐左右送陳坤元去鬆林居。
前腳陳坤元離開,後麵樓鴻文就喊來心腹:“此人好吃好喝的伺候著,有什麼要求盡量滿足,另外找人給陳家傳出消息去。記住,貴客!”
鬆林居雖說是以居為名,可一民間幫派財富有限,所修閣樓自然也說不上多好。
日月神教中這鬆林居總共兩層,隻有第二層被勉強放了一個書架,略有些典籍。
看著陳坤元進去,一幫人就散開,把個鬆林居牢牢的守衛起來,美名其曰“防止不長眼的教眾衝撞了貴人”。
心情頗為高興的陳坤元徑直上了二層,空蕩蕩的擺著一張臥榻一張書桌,桌上放著文房四寶並著一疊白紙。扭頭走近臥榻,也是簡陋的令人發指。
可憐嬌生慣養的陳坤元窩在生硬的木板床上睡著了。
第二天,陳坤元一直睡到晌午才行,迷迷糊糊的叫了一陣陳生,久久無人應答,才呆愣愣的反應過來,這是鬆林居。
醒來沒一會兒,就有人送來了熱水,還有兩身粗陋青袍,聽著眼前五大三粗的漢子貌似恭敬的抱拳喊了聲:“陳公子早!”
就這般,陳家丟了個二公子,被神教撿走了。
要說這日月神教老巢地處南蠻,四麵環山,隻有一處彎曲的山洞能夠通往外界,易守難攻不說,還隱秘難尋。
這日月神教初始隻是樓家先輩無意中發現的一處秘境,後來前朝戰亂,連南蠻這偏遠一地都被波及,遂帶著家人好友躲在此處,避開亂世。慢慢的又收容了些前來逃難的各地百姓,就有了現在這般規模。
這人一多,就不好管理,南蠻之地信仰雜亂,每隔段時日,總有人因為信仰的鬼神不同,而起衝突。
最後樓家先輩索性就以日月為名,建了一個教派出來,大家一同都信仰日、月。這般時間久了,都忘了最先的起因,日月神教這個名字倒是一直流傳了下來。
這老巢所在的秘地,一年四季風景如畫,溫暖如春,端的是一處福地。
陳坤元起先心中還有些怨憤,後來反而想開了。此地不愁吃喝,雖說沒有陳府中一應吃穿用度奢華,但總歸還過得去;鬆林居所處位置偏僻,四周守衛森嚴,少有人會來。
陳坤元可以放心的琢磨修行之事,時間久了,反而有些樂不思蜀的感覺。
因著每日修行時間有限,多出來的時間,就用來看書寫字,不覺間,陳坤元已經默寫了百來本以前看過的藏書,這些書都被陳坤元放在了二樓書架上。
樓鴻文知道後,便經常差人來取些去看,時間久了,陳坤元的吃穿用度都較之以往好了許多。
偶爾興致來了,陳坤元也會走出鬆林居,在周圍看看風景。這山穀中人看起來生活並不如意,壯年男子還好,老人婦孺孩童大多麵帶饑色。
對比之下,陳坤元倒是對他長時間的白吃白喝,起了一絲愧疚之意,在默寫書時,就在其中夾雜了一些前世關於經營壯大之類的言論。
卻沒想到,本來看風波漸平,打算派人送陳坤元歸家的樓鴻文樓老大,無意間發現這些夾雜的私貨後,如獲至寶,撒潑打滾的死活要讓陳公子在住一段時間。
樓鴻文是個聰明人,也是個有手段的人傑,在想辦法確定這些言論的正確性之後,就把陳坤元擺在了大賢的位置上,一應吃穿用度都往沒有最好隻有更好的方向去。
陳坤元素來心善,倘若看不見便罷了,就在眼前而又力所能及之事,往往不自覺間就會伸手幫上一幫。
這日,陳坤元就主動找到了樓鴻文。
“樓老大,這段時日承蒙照顧,在下有些看法,不知可願一聽?”陳坤元直接開門見山的說出來意。
樓鴻文笑的一臉花,“先生客氣了,請指教!”
“我看穀中生活頗為清苦,打算用些法子改善一下,不知可否?”
樓鴻文險些壓不住眼底的喜色,“左右無事,先生便自去吧。”
陳坤元得了準信,就自顧自的離開了,身後樓鴻文笑的像隻偷到雞的老狐狸,雖說前後加起來活了四十多年,可論手段,閱曆手段萬萬不是統領千百人的樓鴻文的對手。
隻消讓孩童婦孺多多露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