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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神腐爛的盯著葉山。
麵對這個人生勝利組的男人，我可是沒有半點退縮。
這個無法直視自己本心的陽光青年，我不清楚他到底對我有什麽期待或是想法。
一直以來都在分析人心的惡意和欺騙，我對人心的敏感度變強了，但在某一方麵卻也變弱了。惡意以外的感情，我不擅長分析。
難以理解。
為什麽會把話題扯到這上麵，他究竟有什麽目的呢。
這些我都沒興趣。
「怎麽了？你為什麽要說這些？」我低聲問道。
葉山走到了窗邊，看著窗外學生們人聲鼎沸的舉辦著文化祭。
「你知道的，她們也是我的朋友。」
我的目光變得陰暗。心中有種不快的感受。
葉山接著繼續說了下去，「看著她們和你的互動，就有一種感覺……呃……」又微微苦笑了一下。「有時會希望，大家都能得到幸福呢。」
「這是不可能的。」我低沉的道。
「我知道。我沒那麽天真，曆經社會曆練的不是隻有你一個……」
「但正因為有些東西求之而不可得，我才認為應該要盡力給身邊重視的人幸福才對。就像你一樣……我沒能做到的事情，你做到了。那麽……你也差不多該回應她的感情了吧。別再逃避自己了。」
我很清楚葉山口中的「她」是誰。
這種糾結複雜的心情，我也能略知一二，自己做不到的事情期望有人能替我完成。
「求之而不可得嗎……」我喃喃的道。
「你大概是誤會我了，葉山。我和她們隻是朋友而已，不是你想的那樣。」
就此打住吧。他不了解現在的我、現在的她們。不……我也不敢說我了解某塊部份，但我很清楚我該做些什麽。硬是讓自己去擔任不適合的職位隻會傷害到大家而已。這不是葉山該插手的事情。
「……你還是選擇這麽做啊。」語調中有著明顯的不認同。
「到底為止吧，我先走了。再見了，葉山。」我走向活動室的門口，不想再和他為這個話題討論下去。
「你要這樣到什麽時候？你遲早還是要麵對她們兩人的。」背後傳來葉山的聲音，我停下了腳步。
「你大概不知道，你對她造成的影響力有多大。因為你，她真的改變了，一直到現在……過去的你可以一直逃避、貶低自己，但現在的你身邊有這麽多重視你的人，你不能再繼續像以前那樣了。她對你有所期望，你還是必須要給她幸福才行－－」
「葉山，你很煩人啊。」我回過頭來，陰沉的打斷道。
夠了，我聽不下去了，又是那天真的理想論，隻要犧牲少數幾人就能達到幸福嗎？太天真了。事實證明那樣沒有人能得到幸福，隻是那些人一直在欺騙自己而已。
而你，也完全搞錯了很多事情。
我身邊重要的人，戶塚、材木座、雪之下、由比濱、小町……遲早有一天也會離我而去的。
結婚、出國、工作……各種的原因都能令兩個朋友分開，再也不見麵。
就像六年前一樣。我已經做好這種覺悟了。
再重視的朋友都會隨著時間而消逝。現在我身邊重要的那些人，就像是我人生路上的一場美夢吧。但夢總會有清醒的一天。
那種會隨著時間消逝的東西，對我來說才不是真物呢。
我想追求的東西……是永恒。
所以，像是戀愛之類的感情－－
「像我這樣的人，不會有人喜歡上的。我比較擅長招人厭惡呢。感情那種事不是你才該擔心的事情嗎？你現在應該還是很受歡迎吧。我在報紙上看到了唷，青年才俊的律師葉山隼人。」
「比企穀－－」葉山的語氣明顯的有些發怒了。
「我真不明白你，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我承認這一點。你明明有許多選擇，你可以不要走那種陰暗孤獨的道路，你可以帶給身邊的許多人幸福，為什麽你要固執已見？你知道，她對你可是－－」
我抓住葉山的領子，將他推向了牆上。
「不要用你的印象強加在別人身上，葉山。我不像你，我沒有那麽多選擇。不是所有人都向你一樣得天獨厚！我不總是有機會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我不追求什麽幸福。感情……也是如此。戀愛是像你這種現充才要煩腦的事情，和我無關。對我來說，戀愛是別人的事情。」
「煩腦和甜蜜都交給其他人就好了，不關我的事。」我冷冷地道。
「你把其他人的感情當成什麽了？」葉山靠在牆上，擠出一句憤怒的話。
「其他人的感情和我無關。我不是說了嗎，沒有人會喜歡上我的。就算有，那也很快就會消逝的。我比較習慣應對人的憎惡呢。」
「你……」葉山的眼光中燃著怒火，似乎快要爆發出來。
他也抓住我的領子，「我警告你，比企穀。我無法改變你什麽，但要是你敢做出讓她傷心的事情的話，我絕不會放過你的。」
「哦？」我冷笑道。「既然你這麽重視她，不如直接去追求她怎麽樣？由你來給她幸福不是更好嗎。省得來和我這種人說這些。是你的話更適合不是嗎？」
戀愛是別人的事情。不管雪之下或由比濱，有一天和人交往、結婚，有了家庭之後和我漸漸疏遠，那也是她們的自由。
我這滿身泥濘的人沒資格追求那種東西，我也不需要。
戀愛？有的人或許認為那是人生最重要的一件大事，少了它人生就是黑白的之類的。
但在你知道了男女比例差了多少倍之後，你還會堅持一定要找個伴侶嗎。
在你看到了情侶吵架、恐怖**的傷害事件之後，你還會向往愛情嗎。
在你知道了有了愛情，異性朋友就得離你而去之後，你還會想要戀人嗎。
在你知道離婚率和家暴比率多大之後，你還會為了單身沒有家庭而惋惜嗎。
在你看到了世上許多人活在社會的陰影之下，為了生存使盡各種卑劣下作的手段，即使要背叛朋友、出賣自己的器官也要活下去，你還會覺得追求愛情是那麽重要的事情嗎。
－－－看到那些不幸的人們之後，就覺得追求幸福是件空虛的事情呢。
我和葉山互相瞪視了幾秒後，慢慢放開彼此的衣領。
葉山歎了口氣，整理一下自己的衣領。
「下次的旅行，你也一起來嗎？」他突然冒出一句。
「什麽？」
「雪之下在規劃……算了，沒什麽。」葉山像是不想理會我般，走出了部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