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九章,惺惺相惜(1 / 2)

就在李自成慶幸自己完全掌握了呂世的性格,和行事作風的時候,呂世不是說不想趁機痛打落水狗,但是,呂世的確被一些事情糾絆住了。

當呂世想要揮軍殺過黃河,趁著李自成最虛弱的時候滅了他的時候,作為他的忠臣李純厚緊緊的拽住了他的戰馬嚼頭。

“闖王,不可啊。”雙手緊緊拽著呂世的馬嚼頭,仰著臉,一臉焦急的李純厚大聲的喊道。

“放開。”呂世這時候已經為廣武的死刺激的暴躁無比。

廣武的死,有著自己最大的責任,這個呂世知道,不讓廣武白白犧牲,這是呂世的想法,同時,痛打落水狗,不再給李自成恢複元氣的機會,這是主因。

因為,沒有一個人如同自己這般,如此深刻的了解李自成,這個絕對的,有破壞無建樹的超級小強代表,他的起死回生的能力,曆史上,李自成幾次走到絕路,但是,卻又幾次奇跡般的起死回生,直到走到人生的輝煌的頂點,那樣的頑強生命力是呂世最擔心和害怕的。

一旦讓李自成趁著這個時候,整合了各路杆子已經群龍無首的餘部,那麼,他將比呂世知道的曆史上的他更加難纏,一定在這個時候,以最小的代價消滅他,一定為了漢家不被他禍亂消滅他,一定為自己未來的發展,鏟除這個隨時跳出來與自己做對的冤家。

現在,在呂世的麵前,官軍已經不再是自己的威脅,反倒是以張元為代表的地主豪強的鄉勇,還有以李自成為首的杆子流寇,成了自己最大的敵手和威脅。

說來可笑,其實,呂世也知道,這樣的對手出現,其實都是自己性格裏培養出來的,這能怨的誰來?現在,廣武死了,死的如此壯烈,但他的死,卻也為自己趁勢消滅威脅自己的流寇李自成創造了機會條件,尤其,廣武兄弟的死,在闖軍高層裏,一定會認為他死有餘辜,但是,呂世知道原因,那就一定不會讓廣武白白的死去,那自己的內心將分外被煎熬。

因此上,於公與私,呂世都要帶著人馬殺過黃河去。

但是,李純厚卻不這麼想,不但是李純厚,就連剛剛加入闖軍的吉縣千戶,還有那位加入的張中超張大老爺,現在無官的先生。

“闖王,請為天下百姓計,暫緩征戰吧。”張中超可不敢像李純厚那種老人一般,拉著呂世的馬韁繩就是死活不鬆手,那是資本,一種老人對呂世深深了解的資本,而他張中超沒有,至少現在沒有,但是,這樣的資本,不等於以後沒有。

“窮寇莫追,這是孫子兵法的要旨。”看看呂世根本不為這要旨所動,趕緊一麵是規勸,一麵是暗暗表示忠心的道:“更何況,闖王現在身係千萬百姓福祉期望,怎麼能以五千騎兵,麵對十幾萬哀兵的李自成流寇?還請闖王三思啊。”張中超說道這裏,已經是痛心疾首,若不是深知闖軍規矩不能下跪,那當時就跪下叩首以死相諫了。

這時候,本著趁熱打鐵的想法,李純厚更是對春蘭還有那個躍躍欲試的大郎猛使眼色,發動大家一起勸說闖王息怒。

春蘭站出來,拉著呂世的手道:“兩軍交戰,本就不急於一時,這時候,黃河剛剛為掩護百姓撤退而炸開結冰,黃河上流冰無數,根本不能渡過,再說了,四哥哥千裏來救,已經是晝夜不眠不休,兄弟們一個個已經人困馬乏,即便是渡河成功,帶著這樣的兄弟,發動與李自成那廝決戰,也一定不會有什麼結果。隻能讓自己的兄弟死傷慘重,真的是得不償失。”

春蘭的規勸,讓李純厚與張中超暗暗的長出了一口氣,同時也慶幸無比,有了這樣明斷大是大非的主母,真的是闖軍之幸,根據地之幸,同時,也是未來天下百姓之幸啊。

其實,春蘭的規勸,卻不是如李純厚和張中超所想的那樣深明大理,她的規勸,這隻是單純的關愛。因為,自己的四哥哥已經疲憊到了極點,瘦弱到了極點,他,需要歇歇了,即便是天塌下來,也該歇歇,出發點僅此而已。

春蘭的娓娓道來,讓呂世的腦子徹底的清醒了過來,

但這時候,大郎驅馬上前提著馬刀,大聲對呂世道:“叔,您就決定吧,隻要您一聲令下,我現在就帶著我的兄弟殺過黃河,滅了李自成流寇。”

此言一出,李純厚差點跳起來踹死這個愣頭青的大郎。這都什麼時候啦,還給大家火上加油?但是,真讓李純厚狠踹大郎,且不說他一個文人他有沒有那個力氣,最主要的是,他深深的知道,大郎兄弟三人,現在可是呂世的心肝寶貝,也就是可能是未來的親王,如果,萬一呂世無後,那麼,這個大郎--所以,李純厚這個讀過無數經史子集的人,絕對不會幹出為以後埋下禍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