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六章 心有靈犀(1 / 2)

相隔二十裏,一麵是喊殺連天的戰場,一麵卻是閑的難受的觀望。

呂世和過天星兩個人在離著戰場二十裏遠的地方,駐馬高崗,遠眺戰場。前麵打的火熱,後麵看的悠閑。

其實駐馬遠眺也不過是一種形式,在這麼遠的距離,根本就什麼都看不到也聽不到,隻是瞎著急。

看看頂盔摜甲一絲不苟的過天星,呂世心中就想笑。

這個大統領,其實有時候跟個孩子似的,天真,不,是淳樸,豪俠,不,是率性。

當初為了爭搶軍裝式樣服色,和幾個手下腦袋插在桌子上大呼小叫,都是多年兄弟,竟然在這事情上沒一個人讓著他,結果還是呂世打破僵局,讓過天星的服裝與眾不同,那就是一個高大的銅盔,一身緊密結實的魚鱗甲,一身半掛的戰袍,一個火紅的鬥篷,相當的威武。

但由於呂世為便於士卒辨認官長,在衣袖上按照級別鑲嵌上黃色紋條,過天星絕對不甘人後,最後,哀求著娘子軍的女孩子,在自己的袖子上添加了無數道黃條,而且還時不時的就在任何時候,都將自己的雙臂伸出,顯示自己那黃澄澄的雙臂,這讓呂世萬分鄙夷,每次,過天星在自己習慣性的伸出雙臂顯唄的時候,呂世都會給個切字。

隻是,威武歸威武,呂世現在斜眼看去,那五斤重的頭盔整天頂在腦袋上也不嫌累?那達到後世七八十斤的鎧甲,穿在身上也不嫌笨重?更何況,這些鎧甲裏麵都襯著厚厚的絲綿,在這個五月天氣裏(陽曆六月)可想而知是多麼的受罪。

但看看汗水如小溪一樣的過天星神色,竟然甘之如飴,這真是要風度不要熱度啊。

看了半天,心癢難耐的過天星還是下馬,找了陰涼地方坐下,將頭盔摘下來放到一邊,然後扭動了幾下自己發酸的脖子,招呼呂世道:“我說先生,你在那看也就是過著心癮,什麼都看不到,還是來這裏坐會涼快涼快吧。”其實,一身薄衫的呂世,現在根本就不熱,但看看過天星的樣子,為了捧場,也就隻好下馬坐在了過天星的身邊。

保持與高迎祥距離二十裏,這是呂世的主意。

驅虎吞狼,這是個技術活,遠了,虎沒有積極性,近了,把虎逼急了,會反咬一口,那就絕對不劃算,二十裏剛剛好,一旦虎有逃脫跡象,自己騎兵隻要幾呼吸間就能衝上去,把虎圈回來。

讓高迎祥在前麵作惡,自己好收買人心,但所謂作惡,也就是希望他能對付那些地主豪強的堡寨,但絕對不能讓他禍害平民百姓,這是底線。

這次要收複宜川,就要施行減租減息還有收攏流民,分發土地。

減租減息好說,但分發土地難辦,現在,在大明,土地兼並已經達到了極限,每一塊土地,尤其是那些沿河的膏腴之地,不是皇莊就是王田,再有就是各地豪強地主的身家了,沿河幾乎再無插針之地,呂世想分田安頓流民,憑借的就是在大旱之年,自己“發明”的風車,沒有這樣的田地,拿什麼來施行?

呂世可不想強取豪奪的施行當初毛太主的路子,得罪了幾乎所有的地主,那樣不人道也不理性,對自己將來的發展不利,畢竟在這個時候,真正受過教育的還是這些階層精英,自己將來還要依靠他們治理這塊地方,最少不希望他們給自己搗亂。

但是,好人難做啊,沒有壞人,那哪裏體現出好人呢?這不,合作夥伴來了,高迎祥就成了呂世的搭檔。

跟著兩天,高迎祥也應該知道自己的心思了吧--隻要你不劫掠百姓,那你愛幹什麼幹什麼。

一個神一樣的對手不可怕,就怕豬一樣的搭檔,兩天了,呂世的這個信息就根本沒被高迎祥所理解,他隻顧著一門心思逃跑,其間為了補給也成想對百姓村落下手,呂世當然不讓,那可都是自己未來的百姓父母,那能讓你騷擾?結果一陣呼喊,高迎祥也就放棄了,現在,呂世一千五百騎軍對一萬高迎祥的杆子,那就是噩夢,當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在心中產生畏懼的時候,那是一種刻骨銘心的懼怕,哪怕對方正病入膏肓根本沒有一點戰鬥力氣,那也不行,這就是為什麼後來一個韃子就可以追著幾百明軍望風而逃的原因,現在,高迎祥的隊伍對於呂世來說,就是這樣。

但他這樣,卻讓呂世和過天星苦笑不矣,高迎祥就是一味逃跑,真要這樣,那自己的算計豈不一切成空?

“先生,你看,這回高迎祥和鄉勇一戰,誰勝誰負?”過天星將身子往樹蔭裏挪動了一下,讓自己躺的更舒服一些,不無擔心的問道:“要不,我們給他幫把手?”現在,過天星已經嚴重的看不好高迎祥的戰鬥力了。

呂世不由苦笑,搖搖頭道:“大統領,現在高迎祥,剩下的都是精銳和忠心耿耿的兄弟了,戰鬥力絕對應該不降反升,以一萬對兩千五百鄉勇,那還不能勝,那就沒了天理,高迎祥也就不要叱吒風雲幾年了。同時,我們現在不去搗亂,就是對他最大的幫助,也再次表明了我們的心思,希望高迎祥的心智,不要被我們估計的過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