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猛得了觀察哨的通報,大喊一聲奮身躍起,“兄弟們操家夥,幹他娘的啊。”
所有闖軍兄弟都嗷嗷叫著,搬起一塊塊冰塊對著自己麵前雲梯上的鄉勇奮力砸下,隨著一串串慘嚎,一個個鄉勇如冬天樹枝上的枯葉般紛紛墜下,連帶著砸傷城下密不透風的人群,引起更大一片的慘叫。守城拍被連續的放下收起再放下,底下的鄉勇試圖再次用勾連槍搶攻城拍,但這次闖軍也有了經驗,不等攻城拍落到那個高度,就紛紛收回,看看有的雲梯之上已經站滿了人,這裏就拿出支撐雲梯的大杆子,十幾個人一起喊著口號,奮力將雲梯推離開要塞城牆,一串串的人串隨著雲梯慘叫著滾落,雲梯的倒下還砸中了躲無可躲的底下鄉勇,更是帶起更大聲的慘嚎,隨著時間的延續,城上城下的喊殺聲已經停止,大家就都憋著一口氣血紅著眼睛很鬥,除了連成片的慘嚎就沒有了其他任何的聲音,這個時候的氣氛竟然比剛開始的喊殺聲衝天還要讓人懼怕,這是鬥出血性的人的舍生忘死的戰鬥,這是拚意誌的戰鬥,隨的神經經得住這段考驗不崩潰隨就能取得這場攻城戰的最後勝利,雙方的指揮官都已經失去了作用,現在拚的就是士兵與士兵之間的狠勁,就是拚士兵與士兵之間的意誌和耐力,其他的都是浮雲。
一個鄉勇幸運的爬上了雲梯頂頭,剛剛露出頭,一隻雪亮的紮槍以閃電般的速度刺向了他的麵門,那鄉勇下意識的本能的用手裏的大刀格擋,剛剛格擋開這把,又一把紮槍如毒蛇般刺出,那鄉勇再沒機會,那紮槍正中麵門,一聲慘嚎,那鄉勇飛身掉落城下,他的掉落並帶動另一個緊跟著的同伴掉落,那鄉勇緊爬兩步,替代了那個死鬼的位置,他很幸運的帶著他的盾牌,看紮槍刺來用盾牌一檔,他順勢在上一鐙雲梯,又一個紮槍刺來再次用盾牌隔開,他的一隻腳已經站到了副牆之上,還沒等他站穩,一隻紮槍從他的襠部刺出,他正納悶,就聽身後一聲慘叫,卻原來那紮槍刺的是跟在身後上來的夥伴,沒等他有半刻慶幸時間,電光石火間三隻紮槍分頭胸小腹次來,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上麵的紮槍,刺進了自己的麵門中間。
紮槍刺殺到自己的盾牌之上,下麵小腹一涼,整個人就毫無聲息的飄下城牆。
這就是闖軍平時刻苦訓練的結果,配合默契到不需要呼喊指揮,一人動則三人齊動,能夠在紛繁變亂之中瞬間找到自己出手的位子,根本不給敵人留下一點機會,三隻紮槍奏效,立刻閃開一個空隙,等在他們身後的那個早就準備好冰塊的士兵飛身上前,舉起冰塊奮力的砸向還在向上攀爬的鄉勇,隨著一長串的鄉勇翻滾落下,這架雲梯的上部為之一空,立刻撲上來拿著推杆子的士兵叉住雲梯上部,大喊一聲,那雲梯立刻就被推離城牆,倒向了城外,再次砸死砸傷許多鄉勇,這般動作配合如一架高速運轉而且精密無比的機器,環環相扣毫無阻礙。這裏暫時安全,留下一個士兵觀察,其他的士兵就飛撲到其他激烈戰鬥的地方,又是一輪精確的殺戮。
雲梯倒下,卻幸運的沒有摔斷,立刻在總旗和百戶的吆喝聲中,被無數雙大手扶起,再次砰地一聲靠在了要塞之上,新的一串鄉勇再次爬上要塞,如此慘烈的循環往複就如同沒有開始和結束相仿。
曹猛在城牆之上往複奔走,大聲呼喊著指揮著給自己的兄弟們打氣,看到有危險處就奮身撲上加入戰團,手裏的馬刀也不知道砍了多少敵人的腦袋,不斷的有戰友負傷倒地,而每一個倒地的戰友身邊立刻就會出現一身天使般雪白衣服的娘子軍,那兄弟耳邊立刻就會傳來娘子軍那柔和而優美的甜甜聲音,那聲音如般美妙,化解著那兄弟身上的傷痛和疲乏,一團團雪白幹淨的棉布輕輕的非常細心的包裹在傷口之上,然後扶起他,希望能扶著他下城休息,但那傷兵隻要還能動彈雙手,就會輕輕的但無比堅定的推開那個扶著自己的娘子軍,向軍師平常那樣對他們道生謝謝,然後告訴她們,“我還可以殺敵。”摸過身邊的紮槍,再次撲向戰場最激烈的地方。敵人幾次湧進城牆幾次被無情的趕出,反反複複沒有終結。雙方的傷亡不斷的在增大。但所有的人都在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