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都到了這個時候也沒下文,沒了盼頭,大家就都泄氣了,縣尊就要揮手讓大家散去,正這個時候,那個在外麵把脖子都伸的酸麻的門房滿臉歡喜的跑進來,興奮的稟報說張元大人連夜登門拜望,哈市抬著兩個沉重的大箱子。
那縣尊一聽馬上來了精神,吩咐縣丞代自己出迎,自己整理了官帽坐到大堂正中等待。
不一刻就聞聽外麵靴聲囔囔,縣丞帶著那個張元有說有笑的進來,想必這一接就得到了些好處。
那張元進了大堂,依足了官場規矩恭恭敬敬的給縣尊施禮道:“剛到貴地,忙著安排兄弟們安營吃飯,還有巡哨城防,所以拜見縣尊大人遲誤些,還請原諒則個。”
等受完了禮,縣尊哈哈大笑著站起來道;“張大人客氣,本來你帶著兄弟們前來,一是為朝廷剿匪,但也是為我甘泉父老除害,也是我先拜見張大人才是,隻是大軍前來,我也要安排糧食犒勞,你看我們這些人還在商量著到現在還沒散去呢,卻是晚了張大人一步,贖罪恕罪。”
張元心中暗笑,還商量著犒賞呢,等著自己孝敬是真的吧,但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卻不能真的說破,於是連連感謝。
大家於是再次互相吹捧一番,然後按照座次互相謙讓著坐了。張元剛剛坐穩,便對門外的兄弟們一招手,立刻幾個軍漢抬著兩個箱子上前,放到地上之後施禮退下。
那張元很不好意識的道:“來到貴地行事,還有依仗老大人多多,這兩千兩給大人賣雙靴子,那五百兩給在座縣上同人對付個茶水,還請各位不要嫌棄熟物汙了各位眼睛就好。”
那縣尊和一班同僚一聽當時就眉開眼笑了,這張元其實還真上路,既然如此,想來自己等盼望的也能實現了,那以後的事情就好辦了。
有錢就是同道,真是天下一理也。
錢財是溝通陌生人最簡潔的辦法,有了這白花花的銀子,那本來已經筋疲力盡的縣衙裏的文武,都開始變得興奮和活絡起來,當然一番虛情假意的客套之後,張元提起自己這次行動的錢糧支付問題,那縣尊見說的正題拿眼睛看了下其他的屬下,然後笑嗬嗬的道;“按理說,您帶領的鄉勇本就是自動為君分憂為國分擔的義兵,那就應該是自己籌備一切糧草支應的。”
張元也不插話,就籠著手笑眯眯的,隻是等著那縣尊把話說完,那縣尊見張元神色不變,也就不在暗中討條件了,接著道:“但你是奉了巡撫之命出境剿匪,這就是有幕軍的性子了,也就是我甘泉的客軍,所以這按照朝廷的規矩,這錢糧卻也是需要我縣支應,所以我還是願意配合的。”
縣尊就這樣來來回回的說了許多,那張元一直就是這樣笑著洗耳恭聽,當張元想著已經明白了縣尊的意識之後,才在縣尊口幹舌燥喝茶的時候接口道:“本官明白縣尊大人的意識,承蒙縣尊和縣上父老照顧,給予我軍的方便,但程序還是要走的,那就請縣尊大人拿來公文我簽字就是。”
那縣尊一聽這張元還真是上路,馬上對那個管理縣裏錢糧的主簿和師爺點下頭,那主簿就上前遞過來一摞單子,張元瞄了一眼不動聲色的說著客氣話,就在那摞單子上蓋上了自己的關防印信,等一摞公文都蓋完,也沒聽張元說什麼不妥,縣尊和主簿等所有縣裏官員胥吏就長出了一口氣。
其實張元暗笑,就憑借著自己摸爬滾打這多年練就的眼睛,一眼就看出那所報的錢糧是正常的一倍而上,關鍵的是在真正交付的時候也一定還要打壓一兩成,這樣裏外一動,這縣裏上下就是一杯多的利潤,這可比自己這個商人賺的還多還輕鬆,看來,升官發財,真是千古不變的硬道理,不過自己有事情需要相求也不在乎這些錢糧,就當是送個人情,這就是商業上的先送你個甜棗給你,以後就是要連棗樹都要給我的手段。
辦完了繁瑣的手續,張元收了印信關防,對那些已經激動的滿麵紅光的官員胥吏拱手道:“這一切都與大人辦完,本官卻也有一事請縣尊大人協助辦理。”
正在高興的縣尊大笑著道:“本來張大人遠來是客,我為東道本該盡量相助,哪裏還要那許多客氣?大人請說來便是。”吃了人家的,拿了人家的,從利益交換角度上說,張元提出一些要求自己也應該給予滿足,隻希望這位和氣懂事的張大人不要提出太多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