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年少登基,意圖勵精圖治,可惜手中嚴重缺錢,於是就規定各省賦稅一定要實收,不許地方官拖延耽誤。同時崇禎和東林內閣認為應該顯示出新朝氣象,決議清查各省積欠流弊,以圖把以往曆朝落下的缺口都補上。
就是,天下百姓欠著朝庭錢糧算是什麼事?
便這陝西,萬曆朝估算每畝產糧大約能賣銀五錢左右,畝稅是銀兩分左右,加上遼餉兩分七厘,共應四分銀到五分銀上下。在萬曆年和天啟年間,遇到災荒的時候不但免去這筆,而且還會有相關地賑濟。
但崇禎以及那些清流卻認為此法不當,都是這個辦法才使得大明國庫入不敷出,都要餓了老鼠。到了崇禎元年,皇帝的內庫已經無法對陝西災區進行賑濟,不但如此,崇禎等認為,陝西災荒或許有,但也一定是地方官吏誇大了事實,現在國家正要中興,急需用錢,於是還下令要一視同仁地收賦稅,補齊積欠。
明朝建國初期,陝西各軍鎮的軍糧、武器、被服都由軍鎮自籌,進入小冰河期以後,主要由萬曆收來的雜稅進行補貼。現在內幣的源頭既然近乎枯竭,東林黨遂建議按照一條鞭例,把這筆賦稅平攤給陝西災區的農民,折合每畝收兩錢銀,崇禎帝認為區區兩錢銀子不過是自己一小碗米飯的本錢,不多,天子批準了這個票擬,
明朝建國初期,朝廷在陝西地區設馬政,專門畫出草場以備養馬以備軍用,到崇禎元年的時候,陝西馬政在紙麵上應該有戰馬、挽馬五十七萬匹,但事實上……連一具馬骨頭都沒有,草場也早已經退化消失。
萬曆朝期間,軍馬主要靠內幣的礦稅的收入來購買。泰昌朝東林黨體恤富人艱難,廢除了礦稅,便沒有錢來買馬。
但馬政一費不可能在陝西憑空造出五十萬匹馬來,但九邊軍鎮卻都還需要馬匹供應。東林君子把馬政荒廢的責任推給了魏忠賢,都是閹黨的錯誤,然後告訴皇帝現在之所以養不了馬。乃是因為馬場都被陝西的“刁民”霸占去種田了,所以他們建議皇帝按一例,增加買馬的銀錢。
現在是朱家天下,那些王爺不可出城郭,便是在家娶妻生子,年年的便是生養兒子,堯舜之君崇禎上台後,東林內閣建議他按一條鞭例,通過向農民收加賦的辦法來補上部分宗室所需。崇禎同意了這個票擬,陝西因此又多了一份加賦。
此外,東林黨號稱要給陝西治水增產,按一條鞭例……
而且,東林黨認為給甘陝軍鎮運輸糧食的費用也不該完全依賴鹽引……
還有……
原本在豐年被張居正評估為畝產收入可到四、五錢銀的陝西省,天子和東林黨在崇禎元年給當的農民定的畝賦稅總和已經高達二兩銀子。……
那差役也不說話,尋了個凳子坐了,事情便有張家管家做主,其實這都都是往年慣例,縣上撥付下各地的份額,然後分攤給個衙役,衙役再加上些辛苦使喚,再分攤到地下大戶裏正,當然裏正不可能自己出哪怕一粒糧食一文銅錢,反而要在其間做些手腳,分潤些好處。
如此,衙役不過是虎皮,那些狐狸才狼才是真正的辦事差事。
那張管家當時拿出一個算盤,劈裏啪啦的一番妙算,看的張老實和他的婆娘頭昏眼花,最後,那張管家把算盤一收道:“本村原有村戶若幹,現在逃亡若幹,逃亡者應負擔徭役捐稅,負擔,皇糧,賦稅,王莊供養,折算,運腳,老鼠耗,雀耗,途徑,輾轉,隱沒,填缺、折扣、、、、、都要你家承擔,因此,你家應該繳納銀120兩一錢三十文,另王莊供奉麥五十五石。”
在看張管家十指飛動的時候,張老實的心就不斷下沉,想象著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糧食眼看著隨著那雪白的十指飛快的減少,冷汗便不斷的流出。張家婆姨已經隻能依靠門框才能站立了。
等張管家報出該繳納的銀錢糧米之後,張老實和他婆姨徹底的昏厥了。
這個時候的物價,一石麥子是合銀一兩或八錢,120兩,這就是全部的收成,哪裏還有半點剩餘?更有那王糧供奉五十石,即便是砸鍋賣鐵也的確湊不出如此大的數量。
沒有哀求,因為每次的哀求都不能打動這些黑了心肝的差役大戶的良知,就如死屍般看著如狼似虎的鄉勇把自己辛辛苦苦的希望搬空。
當最後一粒小麥被裝到車上時候,那張管家來到已經幾乎沒了生氣的張老實麵前,蹲下身子道:“麥子我給你過了鬥,是八十石。”
張老實眼神空洞的小聲爭辯:“老爺,那是一百三十三石五升一捧啊。”但說這話的時候絕對是下意識的,早就沒了爭辯的氣力。
那張管家也不理他,繼續往下說道:“折合成現銀四十兩。那麼你還欠著官家糧食五十石,現銀八十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