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秋沉默著,對她幼稚的問題不置可否。

這時,蘇婭忽然發現他居然穿著皮鞋在跑步,不由大奇:“哎,你怎麼不穿運動鞋?不怕傷著腳?”

楚寒秋不得不簡單地解釋道:“工作的時候不能穿運動鞋。”

蘇婭恍然大悟。他們工作的性質不同,確實得隨時準備著穿著皮鞋飛奔。

以前,蘇婭的時間幾乎都被父親和自己的工作以及弟弟的病況所占據,對楚寒秋的好奇心暫時被遏製了,現在忽然得以與他同行,便實在忍不住,什麼都想問。

“楚先生,你平時不工作的時候,會做什麼?”

楚寒秋輕聲說:“會呆在清靜的地方休息。”

蘇婭感到很意外:“是嗎?我還以為你會出去狂歡。”

楚寒秋沒吭聲。

蘇婭對他非常佩服:“楚先生,你的忍耐力真是了不起。你對我弟弟那麼有耐心,我覺得連我父母都做不到,我就更做不到了。當然,我們都非常愛護他,可是,在他這種情況下,我們也支撐不了多久的。如果沒有你,多半最後隻得委托給專業機構。他們肯定會把我弟弟當成精神病,對他瞎折騰。”

楚寒秋靜靜地說:“你們付了錢的,那是我的工作。”

蘇婭想起她也曾經對母親這麼說過,不由得微微有些慚愧。“楚先生,我們可都沒這麼想過。”她認真地說。“付錢給你是應該的,可這也表達不了我們的感激。”

楚寒秋淡淡地道:“你們太客氣了。”

“楚先生,我總覺得你對我弟弟的態度跟別人不一樣。”蘇婭熱情地笑道。“誰都知道他是個懦弱無能的人,是個一無是處的花花公子,稍遇刺激便歇斯底裏,完全不能應付任何意外事件。他們對他客氣有禮,奉承討好,不過是看在我父親的麵子上。這次他從菲律賓回來後病成那樣,我知道很多人都看不起他。可是你沒有,你似乎打心眼裏就沒有輕視過他,而且我覺得,你很同情他。是嗎?”

她在那裏抽絲剝繭,不斷地探問,楚寒秋無法保持沉默,隻得答道:“是。”

蘇婭感到很驚訝:“可是,按理說,你應該更瞧不起他,因為你是如此的堅強,比常人要堅毅一百倍,甚至一千倍。”

我也曾經崩潰過。楚寒秋淡淡地想著,輕聲說:“這不一樣。蘇公子的經曆確實讓人同情。阿布沙耶夫組織的人是很無情的。有過那種恐怖的經曆,精神上受到巨大傷害,也是可以理解的。”

蘇婭點了點頭,忽然問道:“楚先生,你結婚了嗎?”

楚寒秋覺得她的思維頗為突兀,決定不再回答她的任何問題。

蘇婭卻不肯罷休:“你除了工作之外,有什麼愛好?”

楚寒秋瞧見了綠樹掩映中的蘇府,便禮貌地說:“蘇小姐,您已經到了。”

自那以後,蘇婭便開始天天一早出去跑步,讓蘇秦夫婦感到驚訝,以往這個女兒隻是偶爾出去跑一跑或者散散步,從來不會這麼有恒心的。

楚寒秋仍然保持著自己的習慣,每天改變路線。他很少沿著山路跑步,總是會進入沒有路的地方,攀上山岩,跳過溪澗,越過樹梢,翻過一個又一個山頭。

因此,兩人再也沒有碰上過。

這段時期,東M國的政局比較動蕩,引起了世界的極大關注。

獨立黨議員在議會提案,要求政府炸掉通往中國的輸油管道。這條管道從西M國的海港蜿蜒北上,進入東M國境內,在北麵又重新回到西M國,最後進入中國,這種象征意義令他們無法接受。與這條管道的政治影響相比,每年區區三億美元的“過境費”是微不足道的。因此,他們強烈呼籲徹底炸掉這條象征國家恥辱的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