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吃裏扒外的到底跟那惡魔勾搭多久了?是不是從一進清寧他就在暗暗監視自己?
“說——”女人又是一聲斷喝,甚至連語調都變了。
黃錦沒想到自己還沒有開口,女人就有這麼大的反應——不應該啊!她對身邊的宦官宮女還算溫和有加啊——心中頓時茫然無措,所以也一下子語無倫次起來。
“我!我——”
“來人!將這廝拉下去,杖斃宮外——”戚瀅菀不想再多看渾身瑟縮的黃錦一眼,至於他要說什麼自己更是不願再聽一個字。——媽的!這惡魔要說什麼與本宮何幹,難道他折磨得我還不夠嗎?
“娘娘饒命啊!如果奴婢不這樣做,怕是活不過明天了啊——”雖然還是一頭霧水,但眼看著就要血濺五步,這個清寧宮的總管還是拚死哀求起來。
“等等——”女人揮手製止正要將黃錦拖出宮門的兩個健壯宦官:“說吧!為什麼你就活不過明天?”
“娘娘可能還不知道,這個錢侍郎表麵上溫和謙恭,背地裏卻是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趴在地上的黃錦鼻涕眼淚一塌糊塗。
戚瀅菀呆住了——她怎麼會不知道這個惡魔的為人?不要說一個小小太監,就是連自己不也乖乖對他服服帖帖嗎?她能想象到這個家夥是怎樣百般恐嚇、萬般肆虐自己的太監總管的——突然在這一瞬間,女人竟然有一種隱隱作痛的感覺。
如果徒一時之快殺掉了這個太監總管,那惱羞成怒的錢侍郎會怎麼瘋狂報複,她不用入心入腦就能想象的出來——他甚至不用動手,隻需要將自己的那些醜事抖落出來,就保管自己死無葬身了——誰知道他們從楊福順的嘴裏審出了什麼,又真正得到了那些真憑實據。再說黃錦死掉了自己就再也不知道錢侍郎要自己做什麼?雖然恨透了這個男人,但對他的心機和智謀還是蠻佩服的——說實話如果沒有他的運籌帷幄,鄒震吧不可能登基,自己也不可能夢想成真成為南蜀的新晉皇後。說不定又是一條妙計——一想到身陷囹圄的鄒亢、餘威猶存的宇文太後和吳慧珠
“起來吧——”她摒退左右後,才對著黃錦輕輕說道:“錢侍郎是怎樣對你說的!”看著仍是心有餘悸的太監黃錦,戚瀅菀還是橫下一條心:“狗奴才你給我聽著!老老實實地說給本宮——如果膽敢隱瞞一個字,我會讓你後悔——後悔閻王爺將你托生出來!”
“娘娘恕罪!奴婢謝娘娘不殺之恩——”暫時逃過一劫的太監黃錦又是一陣小雞啄米般地叩頭:“昨個錢侍郎差管家尤四過來——說請娘娘馬上聯係虎賁衛指揮使蒲戎,要皇後娘娘——”
“要我怎樣?”
“要你派遣蒲戎暗中前往邕州,殺掉天成皇帝鄒亢——”黃錦知道該來的總會來的,與其躲躲閃閃不如迎麵而上。
“啊——”雖然女人已從黃錦扭曲的麵孔感覺到無比的猙獰,但親耳從貼身的錦兒口中說出,還是忍不住一聲驚叫。她已經顧不得保持一個皇後的威儀,竟噔噔噔連退幾步一屁股坐在窗邊的繡墩上。
“還有什麼?”
“稟娘娘!沒有了——”黃錦頓時大汗淋漓。其實當尤四說出這番驚世駭俗的話時,他除了毛骨悚然之外心中還有一個大大的疑惑——後宮不得私會外臣?皇後娘娘即使願意,也不可能召見一個虎賁衛指揮使啊!
他當時就提出了這個疑惑,但卻被尤四冷冷回絕:“錢侍郎說——皇後娘娘會有辦法的!”
“啊——”女人心中又是一聲暗叫:“這個天殺的,又給本宮來這一套——”
“錦兒——”女人突然柔聲說道,臉上也同時浮現出一絲苦澀的微笑。
“娘娘——”黃錦也沒有想到這個捉摸不定地女人會這樣,看慣了她的不動聲色。突然戚瀅菀竟對著自己一個宦官微笑,這是他做夢都不敢想的。——他竟毫無來由地恐懼起來!但一想到反正剛才已經死過一次了,即使再死一次又怎樣?於是心一橫:“娘娘有什麼要問奴婢的?”
“這清寧宮可有什麼密道?”
“稟皇後娘娘!這清寧宮的確有一密道與宮外相通!並且除了吳皇後、天成皇帝鄒亢和錦兒,再沒有一個人會知道了!”
“哦——”女人沉吟一番:“錦兒!明日午夜,你親自從密道出宮,持本宮符節召蒲戎來清寧宮!”
“奴婢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