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良輔一臉疑惑,他不明白這個叫雁秋水的男人忽然提出個鳥籠要幹什麼。
似乎也看到了魏良輔的不解,雁秋水微微一笑:“公公別小看這不起眼的小東西!它可不是一隻尋常的鴿子!”
“鴿子?”魏良輔更疑惑了:“這是鴿子?世上咋會有這麼小的鴿子?”
“公公說得沒錯,這就是世上最小的鴿子!”看著魏良輔仍是一臉不解:“你可不要小看這小家夥——它產自象奴,能飛躍西嶺雪山。象奴國常用它做信鴿!”
“信鴿——,你是說用這小東西傳遞消息!”
雁秋水點點頭,他不知道自己這一番做法會帶來怎樣的後果。
“公公不必擔心被人發現,雪鴿天生安靜,你即使揣在懷裏也不會有事的!”
聆聽完雁秋水一番交代,魏良輔卻出現少有的平靜——哼哼!我才不管它叫不叫呢?大不了公公我掐死它!
魏太監的平靜出乎雁秋水預料之外——這家夥對叛國行為竟沒有絲毫愧疚。
“公公難道就不想問一下這消息要傳到哪裏?”
“哼哼!魏良輔隻知道事成之後找你要人,至於這信兒傳到哪裏——”他猛地抬起頭,白淨無須的臉上充斥著不屑一顧:“幹咱家屁事!”
雁秋水沉默了。一種悲哀的感覺霎時湧上心頭——他為當今皇上痛心,為整個南蜀痛心。環顧四周,本以為為國分憂、赤膽忠心者大有人在,而自己就是最混蛋的一個。事到如今才發現狼心狗肺、渾渾噩噩者比比皆是,而自己卻是最清醒的一個。
“記住!它叫‘暗影’,極具靈性,你可以招之即來,揮之即去。隻要安然將訊息綁在它的腿上,其他你就不用再操心了!”
“說完了——”看著不再說話的雁秋水,早已有些煩躁的魏良輔拎起桌上的鳥籠:“那公公我告辭了!出來久了,怕皇上問起不好——”說完急匆匆轉身離去。
南蜀大軍高歌猛進,所到之處象奴國兵士不死即潰。眼看著兵鋒直抵西嶺雪山,鄒亢卻命令大軍停了下來。跟隨的魏良輔,此刻便不由心急火燎起來。但作為一個宦官——不死不活的人,他卻是一點兒辦法也沒有。軍國大事、非同兒戲,一個太監妄議戰事,那不是找死嗎?
大軍停駐,但鄒亢卻一刻也未曾閑著。他是南蜀國皇上,更是身經百戰的將軍。之所以命令部隊停止行軍,也的確是出於無奈——因為隨軍參謀意見相左,他也著實拿不定主義了。
整個隨軍幕僚分為兩大陣營——
一派的意見是繞過西嶺雪山,從側後一舉擊潰象奴大軍。這種意見的理由是南蜀大軍已車騎為主,適合在大平原作戰,但缺點是路途遙遠,耗費糧草輜重過巨。且千裏行軍,糧道難以保障,不確定因素太多。
另一派意見則是派精兵健卒悄然翻越西嶺雪山,在敵人未作反應之前來個一窩端。這派意見的理由是這一路上並未遇到象奴的抵抗,可見這蠻荒小國也隻不過是說說而已,沒有什麼可怕的。何況兵貴神速,隻要神不知鬼不覺地殺入邕城、捉住零夢,還怕他不乖乖投降。
兩派互不相讓,誰也無法說服對方,有時爭吵得甚至要大打出手——將在外,也沒了那麼多的繁文縟節!何況這些人也是跟隨鄒亢征戰多年的老夥計,所以盛怒之下也就不再顧及鄒亢在場。
鄒亢左右為難,這是他打仗多年從未遇到過的!——未遇抵抗可能是象奴真得不堪一擊,但也可能是對方誘敵深入呢?他實在拿不定主意了。
“皇上!——到底要怎樣?”目睹著鄒亢看著牆上的輿圖猶豫不決,一身戎裝的焦孟心急火燎地催促著。
他是這次遠征象奴的正印先鋒,立功心切,自然對皇上的突然停滯不前頗有怨言。
“到底走哪條路?皇上你倒是給個話兒。戰機稍縱即逝,作為三軍統帥,皇上怎能再瞻前顧後?”
拿不定主意的鄒亢正待發作,訓斥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魯莽將軍。但轉念一想,他說得也沒錯啊!“哦——”一句沉吟卡在喉嚨,再也吐不出來了。
周遭所有的人也被焦孟的一番話嚇住了——這家夥是吃錯了藥還是怎麼了?竟敢對皇上如此無禮,是不是活膩了!一旁的虎賁衛更是手按刀把,怒目圓睜,恨不得一下子剁了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