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眉眼像皇上,那才是帝王之相呢?”吳皇後笑顏如花:“對了!還請皇上給皇子取個姓名吧!”
“嗯!”鄒亢沉吟一番:“既是皇子!朕一定希望他能夠成為一代明君,期待他治理下的南蜀國泰民安——就叫他鄒期許吧!”
“皇上聖明!臣妾代許兒謝過皇上——”女人不顧眾人勸阻,猛地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意欲大禮參拜。
“珠兒這是為何?”鄒亢迅速將懷中的孩子遞給服侍的嬤嬤,然後一下子按住正欲下床的女人:“你替朕生了個兒子!朕高興還來不及呢?”
“我的孫子呢?快讓哀家看看——”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宇文宜臻很少這樣張揚。但今天實在是太特別了,從喜訊傳入仁壽宮的那一刻,這個女人絲毫不敢耽擱,甚至沒來得及梳妝打扮就風風火火地趕了過來。
小心翼翼地從嬤嬤手中接過正在熟睡的嬰兒,宇文太後像捧著一個稀世珍寶一樣大氣兒也不敢出。就這麼仔細端詳著孩子拳頭大的 兒,她渾身僵硬竟不敢動上分毫,生怕驚醒了懷中的寶寶。
胤澤阿哥!快看看——這就是我們的孫子!皇天不負有心人,我們鄒家有後了,咱南蜀後繼有人了!——宇文宜臻在心中默默念叨著,頃刻間熱淚盈眶。
包括鄒亢在內,所有的人都被宇文太後的情緒感染,刹那間整個屋子裏啜泣聲不斷。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宇文宜臻忙用繡帕擦拭著眼角的淚痕:“瞧瞧我!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幹嘛要哭啊——都高興起來!“說完竟自顧自地逗弄起懷中的嬰孩兒。
或許是心靈感應,或許是周遭過於嘈雜。熟睡中的鄒期許竟然醒了過來。沒有哭鬧,就那麼靜靜地看著,一雙黑漆漆的眼睛滿是驚異。突然他竟格格格格笑了起來,直逗得所有人都是開懷莫名。
“皇上!孩子賜名了嗎?”開心夠了的宇文宜臻還沒忘了這最重要的一茬。
“皇兒叫他鄒期許——不知母後意下如何?”鄒亢忙躬身作答。
宇文宜臻低頭沉思片刻:“期許期許——,好!皇上這名字取得好啊!期待我們的許兒永遠開心快樂!哈哈哈——”
皇上喜得貴子,自然應該是普天同慶!所以整個錦城張燈結彩、大宴三天,此外朝廷還開恩科舉士、大赦天下。一時間整個南蜀都沉浸在歡樂的海洋中。
各方勢力都得到了這一消息,但卻也沒有什麼非常舉動。遠在千裏之外的象奴國仍在悄無聲息地加緊備戰,百裏之外的綿州也是悄然無聲。戚瑩瑩受到栗妃的警告,再不敢又絲毫造次。栗芷婼一幹人等也悄然潛伏於青城的群山萬壑中,隻等時機一到裏應外合。魏良輔更加謙恭了,他明白越是到平坦開闊的時候越是不能有絲毫大意,“細節決定成敗”越是到要緊的時候越不能露出一絲一毫的懈怠差池。
倒是端王鄒震的內心卻又些許失落——也許是潛藏在內心深處並不為自己所知的欲望頃刻間幻滅,也許是那張罩向鄒亢的大網燃起了他人性中固有的邪念。總之從皇兄喜得貴子的消息傳來後,他開始夜夜失眠。
也曾經無數次追問自己——鄒震啊鄒震!為什麼一有點兒風吹草動,你就不安分起來。這皇位本來就不是你的,這麼多年不都這樣過來的嗎?到如今怎麼又開始自尋煩惱,去追逐並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呢?
好好做你的端王吧——他一遍遍地強迫自己扔掉那種可怕的想法。但這一切仿佛是在心底生根一樣,這種非分之想如附骨之蛆般把扯著鄒震的全身,揮之不掉甩之不去。
“小魏子!事成了——”鄒亢美滋滋地在偌大的上書房中踱著方步,身後是如影相隨的魏良輔。
“恭賀皇上喜得貴子!”魏太監一臉諂媚,並不衰老的腰身誇張地彎曲成一個蝦米。
“嗬!朕不是說這個——”鄒亢一擺手:“朕的意思是——朕馬上就能統領千軍萬馬,蕩平象奴蕞爾小國了!”
“哦那奴婢更要恭賀皇上了!”魏良輔亮起尖利的公鴨嗓:“有皇上的文韜武略,再加上我南蜀雄厚的國力。不要說區區象奴番邦,就是再來上十個八個也不在話下!”
“嗬嗬嗬!小魏子這話朕愛聽!”鄒亢的心口想被熨鬥熨過般舒服自在,他忽然回過身:“小魏子!你說什麼時候出去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