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紫宸殿?”宇文太後更加疑惑起來,她實在搞不清楚自己這寶貝兒子最近是怎麼了?以前對自己不滿十天半月不來一次,還隔三差五地不上朝也就罷了!現在怎麼會不在紫宸殿,他到底在哪裏?又要幹什麼?
“皇上不在紫宸殿?那他在哪裏?”隨著太後的問話李如瑾又是一震,他用低得不能再低的聲音回答:“據老奴所知,此刻皇上應該是在一個叫‘春台’的地方!”
“春台?”宇文宜臻眉頭一皺:“春台在哪裏?皇上為什麼會在那裏?”雖然不知道“春台”是個什麼所在,但從李如瑾的反應以及這個不論不類的名字,宇文宜臻已隱隱約約感覺到這絕對不是一個皇帝該去的地方。
“這個——老奴不敢說!太後還是隨老奴看看去吧!”
看著跪伏在麵前愈加誠惶誠恐的李如瑾,宇文宜臻忽然有一種大事不妙的感覺。心中不禁泛起一陣寒意——難道自己對鄒亢的放任自流錯了,難道他真得——
宇文宜臻不敢再想下去,她覺得此刻最應該做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駕臨春台,看看寶貝兒子在那兒做什麼?
滿園的姹紫嫣紅在心事重重的鄒亢眼裏一片死灰,爭奇鬥豔的百花、青蔥欲滴的奇樹、翩翩起舞的蝴蝶、穿梭忙碌的蜜蜂——這一番欣欣向榮的景象,不僅不能使這個南蜀國的九五之尊平靜下來,反而更加使他煩躁不安。
自從母親撂下那句狠話以後,禦駕親征也就被無限製地擱置了下來。群臣似乎也看出了各中玄機,沒有了皇上的督促也就懶散起來。從廟堂之上的震懾群臣、到現在的無所事事——雄心霸業眼看著成了“水月鏡花”,他能不著急嗎?
魏良輔的計謀似乎給了他無限希望!——這奴才還真有一套!鄒亢重賞了這個死心塌地的跟班兒之後,馬上就按部就班地開始了自己的計劃。
先是隔三差五地不上朝,對待金明等人的勸諫也是不理不睬,當然政事還是要按時處理。作為皇上孰輕孰重他還是知道的——不上朝僅僅是做給太後和百官的一種姿態,要是真得不理朝政他這個皇上可就成了地地道道的昏君了。
接著開始無緣由地冷落吳皇後。雖然有點兒舍不得,但鄒亢還是告誡自己要狠下心來——這是能否成功突圍的最後機會了。珠兒!為了南蜀的雄偉霸圖,隻有委屈你了。同時他又開始徹夜地縱欲狂歡,不停地臨幸身份低微的嬪妃才女。
他也不再像以往那樣一天幾次地到宇文太後那裏探視問安,即使隔上幾天去那麼一次也是敷衍了事,對太後的問話也是顧左右而言他。並且再也沒有提起過“禦駕親征”這檔子事兒,作為深諳馭人之術的皇帝,欲擒故縱的手段他還是蠻輕車熟路的。
不加掩飾地做著這一切,鄒亢看起來心安理得。他還暗示魏良輔:要將自己的所作所為傳揚出去,並且越快越好越徹底越好。
魏良輔何等樣人!主子一舉手一頓足甚至是一個顏色一皺眉頭,他就能馬上領會並不折不扣地執行下去。於是隨著這個新晉大總管的上躥下跳,沒多久整個南蜀皇宮就知道了鄒亢的所作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