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的事,不勞姑娘掛念。”蓮棋說道,“姑娘隻需告訴我,這個麵子是給我還是不給。”
“當然要給了。”音宜看著蓮棋說道,“姑娘如此堅持,我又有什麼可說的。”
“既是這樣,就都散了吧。”林紅淚說道,懶懶的揉了揉自己的頭,“解決了也好,這種事是一定要查出來的,華月居可容不得這種宵小之輩,各位也一定要像蓮宜姑娘一樣較真才好,既是蓮棋的人,就帶回去吧,若是教不好,就隻能放出府了,這種人我們也不能留。”
“是。”蓮棋低頭應道,“一切聽紅姐的吩咐。”
蓮棋走了,音宜坐在那裏,平靜的看著她帶著那兩個小廝離開,坐在那裏沒有說話,林紅淚看了她一眼,“出了這件事你也累了,早些回去歇著吧。”
“是。”音宜起身行了一禮,看著林紅淚走了出去後才跟著出了容香樓的門。
“姑娘,你說這件事會是蓮棋姑娘做的嗎?蓮棋姑娘向來不喜言語,對花魁的位置也不甚介意,奴婢總覺得不是她。”雲觀兒在後麵皺著眉頭說道,拿手摸了摸自己的傷口。
音宜搖了搖頭,“我也覺得不是她,但是不能確定,罷了,先回去吧,明天是大日子,又要忙亂了。”
隨著蓮棋回了容美樓,那兩個小廝互相看了一眼,走到蓮棋麵前跪下,“多謝姑娘搭救。”
“你們不用謝我,我也是受人所托。”蓮棋淡淡的說道,有些諷刺的笑道,“我原本以為你們就是出事,也該是因為那些貓的緣故,沒想到竟然會盜竊,嗬,果真是世事難料,我答應過你們主子出手救你們一次,但是也僅此一次,以後你們自己當心,若是那件事被翻出來說是你們兩個做的,那我也是救不得你們了。”
“姑娘。”那兩個小廝互看了一眼,其中一個低下身道,“奴才們根本就沒有偷那些東西,我們平常的吃穿用度主子給的就夠了,又怎麼會在這緊要關頭冒險做這樣的事,那蓮宜之所以設這個局,無非就是要把我們背後的人引出來,而這次是姑娘你救了我們,恐怕。”
他伏下了身子,“蓮宜姑娘怕是不會輕易放過您。”
蓮棋淡淡的聽她說著,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待他說完才笑道,笑意卻是冰冰涼涼的,“你們利用我也不是一回兩回了,我雖是個傻子,也該察覺出來了,拿我做擋箭牌的事多了,我現在早就是許多人的眼中釘了,不在乎這一個。”
她偏了偏身子,笑道,“反正我賤命一條,也不值錢,隨你們去吧,願意鬥就鬥吧,哪一天我真的死了就算是解脫了。”
“姑娘莫說這樣的話。”她身旁的丫鬟低聲勸道,蓮棋卻笑了,“說說話又有什麼要緊,就是我說我現在死了,閻王小鬼難道就要來奪我的命不成,他有心放我幾日,我也要多多提提他,才不枉他放我多活這幾日。”
蓮棋抬頭看著一邊,眼神空洞,也不知想到了什麼,下麵的兩個小廝見這個樣子也不說話了,起身行了禮,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姑娘,奴婢去問過了,他們說那兩兄弟的確是蓮棋姑娘送過來的人。”雲荷小心翼翼的說道,邊說邊看著蓮琴的臉色。
“蓮棋那個賤*人是什麼意思!”蓮琴正在梳著頭發,聽到這話狠狠把手中的梳子摔到了桌子之上,咬著牙齒道,“是派了那兩個賤*人來害我嗎?”
雲荷縮了縮腦袋沒有說話,蓮琴拿出桌上的梳子遞給了她,又說道,“她這般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明明就是一個醜陋的女子,以為眼睛漂亮就能騙了眾人了嗎?整天裏不出容美樓,出來一次就要做一些孽事,別讓我抓住把柄!”
雲荷聽著她的話也不敢應腔,慢慢的幫她梳著頭發,可是蓮琴正在氣頭上,罵完蓮棋後轉頭就罵了她幾句,奪過了梳子把她趕到一邊去了。
季冬三十日,這一年最後的一天,華月樓外麵的地麵上都鋪起了盛大的紅色紅毯,一直延伸到街頭,街邊的店鋪和酒樓全部都停了業,上麵張燈結彩的掛滿了大紅的團花和燈籠,坐滿了賓客,華月樓的大門打開,門口是高高的舞台,上麵的裝飾豪華,舞台的兩邊用珍珠簾子隔開了兩個空間,裏麵隱隱可見飛舞的幔帳和白玉的桌子。
音宜穿上了大紅色牡丹薄水仙逶迤拖地長裙,一頭長發梳起,露出了如玉的脖頸,用墨筆抹得濃濃的黑色長眉,水波瀲灩的眼睛,水潤的鼻尖,紅紅的嘴唇,額頭上貼上了豔麗的花黃,被兩個身穿散花紗衣的丫鬟扶著,儀態萬千的從華月居中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