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8最後的抉擇(1)(3 / 3)

他寧願忍受他一個人的愛情,也不要在三個人的感情中,擠來擠去。

一個人的愛情,縱然酸澀,但是三個人的愛情,絕對太擠。

所以,他才一直的壓抑自己,隻要她過的好,他可以當做,從來沒有喜歡過她。

究竟是造化弄人,還是人心不足?他已經不知不覺,已經不滿足這樣的關係。

他想要她離他近一些,再近一些……

站在風雪中,莊霆軒臉色酡紅,他一向不勝酒力,現在每呼出一口空氣,都覺得那空氣帶著灼人的酒氣。

黎明的夜,他實在不知道該去哪裏,於是朝著他們初遇的學校走去。

學校離酒吧很遠,可是卻離他住的地方很近,他隻用了一個小時,就跑步到了他曾經的學校。

在這樣漆黑的黎明,還好沒有人看見他跑步,不然別人一定將他當做瘋子。

來到了學校,大門卻緊鎖,這個時候,學生已經放了寒假,大門自然是緊鎖的。

於是他翻牆而入,來到了曾經,蕭肇傑揮汗如雨的操場,他做了一個投籃的姿勢,腳下一滑,卻摔到在了那裏。

他笑了笑。

現在的自己,一定像個小醜……

腳已經扭傷,他卻渾然不覺得疼,隻是站起身,一瘸一拐的朝著學校旁邊的大樹走去。

大樹下,有一個長排的石頭凳子,他幻想過無數次,柏婕婕坐在石凳上看書,他坐在柏婕婕旁邊看著她的模樣,隻是這個幻想,從來沒有實現過。

他甚至不敢告訴她,自從見她第一麵開始,他就已經喜歡上了她。

坐在石凳子上,他微笑,“婕婕,你有不會的功課嗎?我可以教你……”

柏婕婕的功課,其實很好的,她一定會說,“沒有!”

於是他伸手,拿過她的課本,幫她檢查作業。

她咬著筆的樣子,很是嬌憨可愛,他低著頭,幫她指出作業的錯誤。

她不服氣的皺皺鼻子,然後他忍不住,想要吻她。

她卻笑著躲開。

莊霆軒在笑,他確實在笑,因為幻想中,她那麼美,他那麼寵溺她,無論她要什麼,他都可以為她找來。

“莊霆軒,我們試著在一起吧,或許,我可以忘記蕭肇傑……”

他說,“好。”

“莊霆軒,我們分手吧,因為我要和蕭肇傑在一起了……”

他說,“好。”

“莊霆軒,你去死吧,我討厭卑鄙的覬覦者,你和席劍飛是一樣的,一樣的……”

他哆嗦了一下,然後說,“好。”

於是莊霆軒閉上了眼睛,合衣躺在了學校的長椅上,冷風呼嘯,白雪紛飛,很快的就將莊霆軒覆蓋了起來。

他濃密的睫毛上,掛著冰晶,酡紅的臉頰上,滿是鵝毛大雪,他沒有覺得冷,反而覺得很熱很熱。

莊霆軒,閉上了眼睛,閉上了那雙完美、清澈,永遠不含雜質的眼睛。

看著莊霆軒離開的背影,柏婕婕的心很痛,莊霆軒是無辜的,他隻是因為愛她,所以才會被她這樣傷害。

她不知道這樣做的結果是什麼,或許,他會忘了她,重新開始,或許,他會一蹶不振。

她站在那裏,神色淒迷,擁著她的蕭肇傑,深深歎息,“婕婕,不要多想,莊霆軒這樣,隻是被莊家所逼,跟你沒有關係!”

“我很卑鄙,是不是?”柏婕婕仰起頭,喃喃自語,“但是沒有辦法,艾艾死的時候,我已經身處煉獄,所以我隻能苟且的活著,為了我爸爸,苟且的活著!”

蕭肇傑的一隻手,搭在柏婕婕的肩膀,他皺起了眉頭,“我不許你這樣想,柏婕婕!你可以傷害所有人,卻不能傷害你自己,艾艾的死,可以帶走你的陽光,卻帶不走你的太陽!”

柏婕婕冷笑,“太陽,請問我的太陽在哪裏?”

他的手,摁住了她胸口的地方,“心裏,隻要你肯敞開心扉,就沒有被太陽照不到的地方!”

柏婕婕搖頭,嗤之以鼻,她拿開了蕭肇傑的手,“行了吧,蕭肇傑,這樣酸的話,不適合你!”

“那麼這樣的話呢?”蕭肇傑轉身,站在她的正前方,接著從西裝的口袋中,拿出了一張折疊很方正的紙,他一隻手抖動紙張,打開了折疊的位置。

隻見白紙黑字,上麵清清楚楚的寫著,財產轉讓書。

蕭肇傑自願將名下所有財產,全部轉移在柏婕婕的名下,包括公司的股份,以及全國各地的房產和地皮,上麵還有國家公證處的蓋章,以及幾位權威律師的簽名。

隻要柏婕婕在上麵簽字,這張轉讓書,就可以正式起效。

他將轉讓書放在桌子上,拿出簽字筆,放在一邊,“柏婕婕,這樣夠嗎?”

柏婕婕盯著他看了幾秒,發現他是認真的,接著拿起了轉讓書端詳起來。

沒有漏洞,他是真的打算放棄自己的財產。

隻是他們蕭家的財產,跟她有什麼關係?在她還是蕭太太的時候,都不稀罕他們蕭家的一分錢,現在她已經跟他半點關係也無,她憑什麼還要他的錢?

“你拿走吧,我什麼都不要!”她將財產轉讓書,推開,接著轉身離開。

蕭肇傑站在那裏,朗聲,“柏婕婕,我隻是想告訴你,我可以為你做出一切事情,艾艾死後,你不是一個人,一直都不是!”

柏婕婕的腳步頓了一下,緩慢回頭,隻是她回了一半,以一個奇怪的姿勢站在那裏,終究是沒有看見他的神色,接著堅定的轉身,朝著自己的路走去。

莊霆軒失蹤三天了,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裏,莊家發動所有關係,將T市翻了一個底朝天,依舊沒有找到莊霆軒。

他們找到了他去的那家酒吧,找到了他的錢包,卻依舊找不到他的人。

終於第四天的時候,打掃清潔的阿姨,在學校的長椅上發現了奄奄一息的莊霆軒。

一個人若是在雪中被凍了三天,誰都不會處於清醒狀態,隻不過他在部隊多年,所以練就了一身好體質。

莊霆軒被送往醫院的時候,還有一口氣,莊父找了最好的醫生,為他急救,莊霆軒終於在昏迷一個星期之後,清醒了過來。

隻是他變得沉默,不肯說話,原本就抑鬱的他,更是默然。

不管誰來醫院看他,不管別人做了什麼,他都如一個木偶般,神色淡淡的。

他好像已經死去了,他確實已經死去。

一個已經沒有心的人,縱使活著,也隻是行屍走肉而已。

莊霆琳來到了醫院,看望莊霆軒,她提著自己親手熬的熱粥,看著消瘦的弟弟,說不出的心疼。

“霆軒,姐姐給你盛粥,好不好?”她蹙眉看著他。

莊霆軒點頭,“嗯!”

於是她盛了熱粥,遞給了莊霆軒,莊霆軒接過,神色淡淡的,很快將一碗熱粥喝完。

莊霆琳歎息一聲,“爸爸和媽媽都希望你回北京,然後跟林家的大小姐完婚!”

“好!”他神色依舊淡然,將熱粥放在一邊,可是很快的,他嘴巴上了起了水泡,粥太燙了,他就那麼吃了下去。

“霆軒,你嘴巴怎麼了?”莊霆琳尖叫起來。

莊霆軒抬眸,看著莊霆琳,莊霆琳一把將他手中的碗奪過,放在一邊,怒道,“你看看你,現在像話嗎?為了一個女人,半死不活,我告訴你,你這樣隻會給人看不起!”

莊霆軒沒有出聲,隻是默默的坐著,他完美的臉上,帶著一抹漫不經心的冷色。

仿佛現在所有事情,都跟他無關,他嘴上的燙傷,也和他沒有關係。

莊霆琳生氣的起身,在寬敞的病房,走來走去。

“爸爸讓你跟孟家的小姐完婚,你要是不喜歡,可以拒絕!”莊霆琳蹙著眉頭,說道。

莊霆軒搖頭,“不用,我很好,跟誰結婚,都無所謂!”

“你這個樣子,怎麼會叫很好?霆軒,你告訴姐姐,你是不是根本不想娶孟家的大小姐?姐姐去替你跟爸爸說說!”莊霆琳伸手,握住了莊霆軒的雙手。

莊霆軒搖頭,唇角牽扯出一抹虛弱的微笑,“我沒有,姐姐,我真的很好!”

莊霆琳的眼淚,就毫無征兆的落了下來。

這些天,莊霆軒的狀態,她看在眼裏。

從小就有自閉症的他,這些日子,他更加沉默了,無論霆軒的臉上,出現什麼表情,這似乎都不再是他了。

她的霆軒,已經死了,隨著那場大雪,掩埋在了T市某個學校的長椅上。

她心疼的握著莊霆軒的手,眼淚落在他修長的大手上。

莊霆軒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的看著自己的姐姐。

莊霆琳抬起頭,“霆軒,要是你真的非那個女人不可,那麼就去找她吧……”

“說什麼胡話?”房門口,傳來一聲怒喝,接著莊父走了出來。

莊霆琳抬頭,看向自己的父親,緩慢起身,“爸爸,讓弟弟去找柏婕婕吧,他是真的喜歡她,您這樣拆散他們,會殺了弟弟的!”

“混賬,我拆散過他們嗎?你問問霆軒,是不是我拆散了他們?明明是那個女人水性楊花……”莊父怒罵道。

“爸爸!”莊霆琳阻止了他,她回頭看著自己的弟弟,隻見莊霆軒依舊麵無表情的坐在那裏,仿佛沒有聽見兩人的話。

她歎息一聲,看來霆軒,是真的死心了。

父親這樣說柏婕婕,他都無動於衷。

莊霆琳緊緊的蹙著眉頭,站起身,“我出去一下!”

她轉身想走,莊父卻怒道,“你去哪裏?”

莊霆琳鼓起嘴巴,“我去找柏婕婕,我不能看著她這樣拋下了霆軒,她這樣的做法,比殺了霆軒還要殘忍!”

“不準去!”莊父轉身,緊緊的皺起了眉頭,“那個女人,有個死刑的父親也就算了,而且還是個離過婚的女人,這樣的女人,根本配不上我們霆軒!”

莊霆琳咬緊牙關,一字一頓的道,“當年,爸爸也說溫陽配不上我,何啟君才跟我們莊家門當戶對,可是爸爸,我嫁給何啟君之後,為什麼爸爸要逼著我離婚?”

“何啟君在外麵有了一個女人,你若是不離婚,難道想要一輩子窩在梁家?”莊父色厲內荏。

莊霆琳冷笑,“可是,何啟君當初是爸爸為我挑選,你告訴我,這個男人,可靠!”

“是他自己不爭氣,你心裏還怨恨著爸爸不成?”莊父怒目圓睜,憤怒的瞪著自己的女兒。

莊霆琳搖頭,“對啊,我不怨爸爸,我隻怨自己,當初沒有跟霆軒一樣,堅持自己的愛情!可是爸爸,您已經殺了您的一個女兒,還想害死您的另外一個兒子嗎?”

莊父重重一震,他退後幾步,緊皺著眉頭定定的看著莊霆琳,似乎沒有料到,莊霆琳會說出這番話。

莊霆琳隻是苦笑著轉身,朝著外麵走去,莊父則是癱軟在一邊的沙發上,眸光痛楚。

醫院的小花園,陽光普照,莊霆琳坐在長椅上,豔麗的小臉,滿麵愁容。

當初她也有自己的愛情,隻是從小是個乖乖女的她,聽從了父親的忠告,放棄了她的初戀,接著嫁入何家。

結果結婚不久,她就發現自己的丈夫,外麵有一個青梅竹馬的女人,於是,她在父親的勸誡下,離婚了。

自然,手握丈夫出軌證據的她,分到了何家的大部分財產,她現在身家百億。

可是再多的錢,也掩飾不住她內心的空虛,年紀越大,她就越渴望擁有一份最淳樸的感情。

靜靜的想著,身後傳來一個焦急的聲音,“霆琳姐姐——”

莊霆琳轉身,看見了譚博函一臉焦灼的跑來。

他站在莊霆琳的身前,緊皺著眉頭,“霆琳姐姐,我哥呢?”

“病房裏麵呢,你現在最好不要進去,我爸爸在裏麵!”莊霆琳神色淡漠,無力的坐在那裏,漂亮的臉上滿是落寞之色。

“姐,我哥和婕婕好好的,為什麼會突然分手?是不是你們莊家拿柏宜君的事情,威脅婕婕了?”譚博函坐在莊霆琳的身邊,不解的問道。

“誰威脅她了?柏宜君的案子,霆軒已經跑的差不多了,我和我爸爸根本就沒有插手,你少信口雌黃!”莊霆琳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