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墟上的新塔熱遺址
人文聚焦
作者:黃永強
我們到肖若恩托勒蓋村中尋訪時,村民們隻是遠遠看著。但當我站在自治區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和碩縣新塔熱遺址的廢墟上,曆史的悲壯感油然而生。
據《和碩縣誌》記載,新塔熱遺址位於縣城東南8公裏,蘇哈特鄉肖若恩托勒蓋村,東西長400米,南北寬300米,麵積為1200平方米,文化堆積層12米,出土過石器和褐色彩陶。1981年,經新疆文物考察隊考證為新石器時代遺址,因位於新塔熱附近而得名。遺址出土的彩陶與新疆東部幾處新石器時代遺址相近,但其乳白的色質和構圖的風格,都有著明顯的地域特色。
20世紀70年代,在遺址中找到碳化標本,據文化部文物局測定,遺址為原始村落遺址,年代為先秦。
和碩縣新塔熱鄉的張孝武,他自小在新塔熱遺址旁的包爾圖農場長大,在他的記憶裏,20世紀70年代時,大家都在遺址上取土肥地。除此之外,他已記不起太多的事情。之後,我們專程拜訪了和碩縣新塔熱鄉83歲的侯素蘭老人。
聽說我們要問新塔熱遺址的事兒,老人很有顧慮,她以為我們是為30年前的事情而來的。“老人家,我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挖掘素材宣傳和碩。”聽了我們的話,老人說:“哎喲,都忘了是哪一年的事兒了。記得那天他回來後說從工地(新塔熱遺址)上挖出了個瓦罐子,一鐵鍁打下去看見裏麵有珠子和金耳環,大家就開始哄搶,他也撈了一點兒回來,拿回來沒多長時間就被工作隊的人收走了,俺啥都沒有了,什麼都沒留。”
侯素蘭老人說的那個他,是她已過世的老伴張維平。張維平是新塔熱鄉一帶在新塔熱遺址上發現金子的第一個人,這事兒有不少見證者,65歲的鄭慶良就是其中之一。
鄭慶良回憶說侯素蘭老人說的工地,其實是20世紀70年代末他同張維平一起取土肥地的新塔熱遺址。那時候,不光和碩縣的人在新塔熱遺址上取土,就連和靜縣、焉耆縣也有人來此處搶土。大家為什麼搶著來此處拉土呢?因為那個地方的土上到地裏麵苞穀長得好。
鄭慶良還回憶,20世紀70年代,有個叫哈力克的人首次在新塔熱遺址上取土肥地,結果他家當年的苞穀長得非常好。那時候能多打糧食是天大的事情,因此得到這個消息後,當地的人都一擁而上搶著到新塔熱遺址上去取土。一時間,人們從遺址上挖出了上百個陶罐,多數陶罐都被拉土的車給壓碎了。鄭慶良也曾隨手拿了兩個陶罐回家給孩子玩,結果讓工作隊的人知道後收走了。
鄭慶良和張維平一起取土的那天,張維平無意間從遺址的土堆裏挖出個陶罐。然後,張維平一鐵鍁就把那個陶罐給打碎了,發現那個陶罐裏裝有珠子和金耳環。
我們很好奇後來大家為什麼都不去新塔熱遺址了?鄭慶良老人告訴我們:“有一次,我們取土的時候,在一個老牆角下挖出了一個埋人的坑,裏麵全是人的屍骨,嚇死人了。”
查閱了大量資料後我們得知,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對新塔熱遺址進行發掘後,從此,在遺址上取土的事兒被明令禁止。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對新塔熱遺址進行發掘後的發掘報告稱:1979年4月,解放軍駐天山南某部嚴文安送交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一件他們在挖土時發現的玉石斧,玉石斧出土地是一個文化深厚的古遺址,研究人員隨即對其進行了調查清理。
發掘報告中還寫道:新塔熱遺址是一個橢圓形台地,長徑230米、短徑160米左右,略高出周圍1-3米。台地外圍南側可見一處殘牆,由土坯構築,土坯曾經被火燒過。台地的東北兩側有土阜遺存,大者長5米,寬3米,高1.5米左右,均為紅燒土,中間夾有蘆葦的痕跡。土阜連接成弧形,半包圍於遺址之東北。遺址南側不遠處有一條寬百餘米、東西走向的低窪地,似為古河道遺跡。
據了解,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當年在此處采集了一批陶、石、銅器標本,並在新塔熱遺址開了4條探溝,發現了灶坑、火炕。當時發掘的報告認為:新塔熱遺址出土的黑褐色陶器與羅布泊、阿拉溝、魚兒溝、查布河溝的文物均不相同,就是彩陶也與周邊其他區域有明顯的不同。這些跡象都表明,在距今3000多年前,新塔熱一帶已進入銅器、石器並用時代,陶器在人們的日常生活中被大量使用。那時,這一地區以從事農業生產為主,兼營狩獵和飼養家畜,手工業也開始發展。
當我查閱完有關新塔熱遺址的文獻資料,感受著村民對這片遺址的期待,當我站在遺址邊,看著這裏的殘垣,我不得不陷入深深的思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