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過是閑著無聊,才去那邊打發日子。”我想起方玉岐的一番話,不免勸道:“有些事強求不來,你得養好自己的身子。”
她眉心微皺,警覺道:“才人是不是聽到什麼?”
這是個人隱私,我也不好說破,隻得隨意道:“自然沒有。你別多心。”
她暗暗鬆了口氣,抬頭對我道:“想求才人一件事,不知你答不答應?”
她見我沒有反對,便道:“才人在太醫院,有空幫我瞧幾眼孫太醫的方子。不是我不信他,隻是吃了這麼久的藥,竟不奏效。難免生疑,你幫我留個心眼,日後也好放心。”
她的要求也不算過分。我點頭應下了,她愁容飛褪,忙握緊我的手,謝道:“才人好心,我記下了。日後定要在各姐妹前誇讚你幾句。”
大概是宮裏人情淡薄,連我幫這點小忙,她都喜成這樣。
待戚修容走了,我問蟬衣:“你知道戚修容的家世背景嗎?”
蟬衣道:“我雖不知,但是小萬子知道,我讓他來。”
小萬子,有些瘦弱,臉上掛著職業的微笑,向我拜道:“韓才人,您找我?”
“嗯,聽蟬衣說,你對各宮娘娘都有些了解,不知消息可不可靠?”為了裝出點威嚴模樣,我特地端坐在椅子上,目不斜視,神情冷淡。
小萬子恭敬地回道:“奴才不敢欺瞞娘娘。娘娘有所不知,小人剛進宮那會,曾在內務府當差,跟著內務府的總管瑞公公,抄錄過宮裏各宮娘娘的家世錄。”
“那你如實道來。戚修容是如何入宮的?”
“戚修容之父原是東宮右衛軍中的一名司階,地位並不高。三年前,隨當時的太子,如今的聖上出征,因護駕有功,擢升長史之職,不久戰死。戚夫人早亡,家中隻留有一女,皇上便將其收入後宮,賜封修容。”
看來她身子嬌弱,多半是少年時期,少人照料。我心中歎了歎,吩咐小萬子退下。
這幾日,在太醫院,充分發揮了我的主觀能動性。又是跟著方玉岐學習,又是幫著顏昭容、戚修容察看方子,忙得不亦樂乎。
這日傍晚,回了毓秀宮,好好洗了個澡。九月初秋,暑氣仍未散盡,我隨意披了一件月白的絲袍,將袖口挽至肘上。蟬衣搬了一幾小榻放在海棠漏窗旁,舒服地躺在榻上,屋外涼風透窗拂麵,清涼極了。
眼皮漸重,很快便入睡了。再醒來,屋裏燭影搖曳,已是晚上。摸著癟癟的肚子,我慵懶地喊道:“蟬衣,弄點飯來吃吃吧。”
門口踱進來一個人,眯眼一瞧,可不就是駱辰軒嘛。
既然不是飯來了,我便倒頭繼續睡。
駱辰軒收了折扇,站在榻邊,撓了撓我的脖子,道:“幾天不見,連行禮都忘了。”
我無可奈何地坐起來,揉了揉脖子,道:“皇上,你聽過倉廩實則知禮節嗎?我現在又餓又困,你就諒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