蔦蘿滅魂(1 / 2)

他沒有記恨的習慣,但造成的芥蒂卻消散不掉,他也有自己的傲氣,不是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寵物。

蔦蘿根本不知情,她隻是突然意識不對了,想要彌補而已。

倒是東宮斯,注定要暗自神傷了。

蔦蘿心中深藏的自私,他是清楚的。

她總是把不相關的人牽扯進來。

一個自私女人的愛,有多少偉大奉獻在裏麵,恐怕也是自私的。

東宮冉緩緩閉上眼,不想再理會。

冰冷的風吹進,殿中一切緩緩結冰,淺淺的金光從東宮冉的額頭浸出,他霎時睜開雙眼,眸子中隻留下驚奇,發生了什麼?

千雪好奇打量,左顧右盼,感覺有什麼事被他遺忘了,苦苦冥想,忽然憶起雪花,又連忙奔去看。

淺藍的雪花冰瑩剔透,精致絕倫地讓人讚歎,略顯鋒利的角閃著水靈靈的光暈,俏皮又可愛。

千雪揉了揉眼,感覺雪花發生了一點變化,但又實在看不出來,盯著它發呆。

如果雪花有思想,千雪的目光一定會讓它嚇得避開,眼神實在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但雪花還沒誕生靈智,不知會是一番怎樣可愛的模樣,一定是很可愛的小姑娘吧。

“我該怎麼辦?”即使當時記得堅定不已,可她心中的驚恐早已把她淹沒,她最不敢想的結果就是東宮冉如此地冷漠。

“你甘心嗎?”狂躁的聲音在嘶吼,東宮冉已成她心魔,若不消除,此生不安。

“還不是最壞的局麵,如果不行,我會徹底消除這個隱患。”冷光乍現,又是那心狠手辣的蔦蘿。

得不到就毀了,這是深刻在她心中的秉性。

“冉兒,你可別令我失望才好啊,我並不想到那種地步。”微微悵然似乎做好了準備。

她並不是一個多有情的人,可為情所苦成這樣的,她還是畏懼多過渴望的。

這種心情,常人難以體會,她如今心焦不安,以致失了分寸,都因冉兒啊。

什麼令她情根深種,不過他赴湯蹈火毫不畏懼的大義凜然,心動純良的一麵。

她一切心思在他眼中,都那麼醜惡,卻麵不改色,包容至極,無惡無善,便是大善。

他注定光彩耀人,單是心地,就足以立萬人之上,包容萬物的胸懷,天生適合站在高處。

這樣的人,為她做了多少事,她怎能不動心?

世上再美好的詞語,用在他身上都不為過。

他的氣質不是如蘭君子,也不是墨客之竹,而是那雨,細細密密,悄然之中占據人的心防,所謂“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便也如此了,不聲不響,牽動了一腔心腸。

她曾想到,也許是月下獨酌,她黯自神傷之際,冉兒用他特有的方式,慰了她的傷思,使她撇去愁苦,那時,她才正視他,可惜未曾感知在那時感情已經露出,她最喜少年一副不勝酒力卻硬自強撐,隻為哄她高興,然後後麵已記不太清,隻記得此後她常常在轉身時看到他,偷偷摸摸像做錯事的模樣,她每次都甩冷臉,看著他失魂落魄地離去,一遍又一遍地重複,她煩不勝煩,可終當再也看不見時,她才徹底知道他在自己心中的位置,已如此不可撼動。

誰會關心她的喜怒哀樂,隻有她一直避之不及的冉兒啊!她是不是傻,一次又一次地冷淡,她是不是缺心眼,冷眼看他落崖——那個會令所有人萬劫不複的地方,她就是傻,才會忍著自己的感情一次又一遍地自欺欺人,我怎麼會愛人?她就是缺心眼,隻會覺得自己對他並沒有多特別,把他當作笑話看,其實,是她從頭到尾地演了一個笑話,還來一個倒追的轉折,如何不可笑,不令人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