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荒者瞳孔稍稍有些放大,隨即身子往後輕輕靠去,用手扯了扯茯笹的袖子,一副告狀的語氣道:“師兄,她說我放肆。”
茯笹捏著佛珠的手頓了頓,虛虛做出摟人的動作,語氣格外縱容的說道:“那便放肆讓她看看。”
這話一出,蜀月禾的臉都快要扭曲了。
拾荒者歡快的點頭,眼睛笑得彎如月牙,格外的俏皮可人,“遵命師兄。”
“既然我師兄都說讓我放肆一點,沒辦法,公主你若是要怨的話就怨他。”她一邊說一邊輕輕揉了揉手腕,語氣滿是輕鬆歡快的說道:“不過公主手中的人命多得超乎我的預料呢,竟然連妖都折了小命在你手裏過啊。”
拾荒者越說蜀月禾心越驚,她下意識的後退竟然忘了反駁幾句。
“貴為公主,應該珍惜每一條生命。”拾荒者皺了皺眉,“手握權勢並不能任性妄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要還回去的。”
蜀月禾終於緩過神來,她手死死拽著手中的帕子,語氣很是冷漠的輕哼一聲,“你這般抹黑本宮,用意何在?”
聽到這話,拾荒者眼底閃過一絲怒意,語氣比方才多了幾分殺意,“是不是抹黑,你心裏沒有一點數嗎?”
夜蒲突然開口插話,“姑娘直說便是,若是你所說的一切屬實,將軍定會為你做主。”
他這句話無疑是刺激蜀月禾。
果然,蜀月禾表情猙獰,滿腔怒火的看了一眼夜蒲,隨即咬牙切齒的說道:“夜副將好大的口氣,你何時能代表懿哥哥了?”
沉默許久的司馬懿抿了抿嘴唇,蜀月禾變成如今這幅模樣他也有責任,但是他如今不願再將時間浪費在蜀月禾身上。他冷漠的看了一眼蜀月禾,語氣比往日還要生疏,“公主這些年手上當真沒有沾上無辜人的血?”
聽到司馬懿的話,蜀月禾身子晃了晃,仿佛受了莫大的打擊和委屈,眼眶快速發紅蓄滿了淚水,“懿哥哥你這是在懷疑我嗎?”
司馬懿隻覺得頭疼不已,他輕輕推開夜蒲攙扶著他的手,語氣輕緩卻滿是生疏之意道:“這不是懷疑,公主若是能對天發誓不曾傷害過無辜者,末將便自行向皇上請罪。”
“她自是不敢。”拾荒者接過司馬懿的話,不過上上前跨出一步,原本擋在她去路的侍衛不受控製的身子猛地像是被人狠狠從身後拽飛起來,隨即狠狠砸向一旁。
“你想做什麼?”蜀月禾看著朝她一步步靠近的女子,下意識的後退幾步,“你究竟是什麼妖孽?”
夜蒲看著驚慌失措的蜀月禾不斷後退,而那拾荒者不慌不忙的走上前略有輕浮的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眼底的厭惡之意清晰明了絲毫沒有隱藏之意,她的語氣難得帶著怒意,“公主你身上的怨念之重,恐怕手上不知沾有多少無辜人的血跡吧?哦,例如餘悸那隻傻狐狸精。”
聽到這名字,司馬懿身子晃了晃,夜蒲連忙伸手重新扶住他。司馬懿顧不上什麼,神色狼狽語氣急促道:“你說什麼?”
夜蒲感覺到司馬懿體內的氣息亂竄不已,連忙開口阻止道:“將軍冷靜點。”
可是此時的司馬懿早就顧不上這些了,他猛地推開夜蒲,戾氣瞬間爆發出來。夜蒲愣愣的看著司馬懿晃了晃身子,用著卑微的語氣低著頭哀求道:“你告訴我餘悸究竟怎麼了?我求你了,我真的很想她。”
第一次,夜蒲覺得自己做錯了,那時候不該瞞著司馬懿不告訴他那隻靈狐的藏身之處。若是他一早就說,是不是司馬懿就不會想現在那麼痛苦,而那隻靈狐也不至於死於非命。想到這裏,夜蒲抿了抿嘴唇心裏異常難受。
拾荒者不過是看了司馬懿一眼就鬆開蜀月禾,夜蒲看到拾荒者眼底的冰霜不曾散去。他突然才意識到,或許拾荒者不單單隻是針對蜀月禾,她怕是還針對司馬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