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怒龍(2 / 3)

“不是下令了嗎?今夜是我和我的兒子的家宴,沒重要的事就退下!”陸嵩陽揮了揮手說道。

“國主,”內監胡亂的摸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試探般的問道:“嶺陽的質子剛剛下榻驛站,不知國主??????”

“質子?”陸嵩陽微微愣了愣。旋即點了點頭說道:“也算是件重要的事,你退下吧!”

“是!”內監又叩了個頭。從地上爬起來,倒退著出了大殿。

“聽說這個質子叫蕭衍城,在嶺陽也算一號人物,”陸嵩陽拇指和食指慢慢的搓著手中的玉石,忽然問道:“有沒有人想見一見?”

坐在陸嵩陽對麵的是三皇子陸燁樺。他看了看皇帝的臉色有看了看長兄的臉色,將棋子放回簍中說道:“願隨父皇迎接貴賓!”

“好!”陸嵩陽從地上站了起來,伸手鬆了鬆筋骨說道:“這麼大的雨肯定沒法喜慶的迎接了,那不如就讓那個北國人見一見我軍的軍威,”陸嵩陽看了看擺放在角落裏的甲胄說道:“為我著甲!”

“二哥,你怎麼敢?當時我嚇到要嚇死了,險些你為你瘋了呢!”陸燁辰捧著鎧甲,將甲胄一件一件遞給在燭光下的二哥,有些埋怨的說道。

“聽林將軍說道,父皇昔年也曾打兵打仗,性格直爽,下棋之時也不知怎地,忽然想了起來,於是就問了。不過也好,也總算知道父皇的心意了!”陸燁軒說這,可是麵容依舊沉穩,看不出一點頭腦發熱的可能。

“把我的威武甲去來,”陸燁軒鄙夷的看了眼陸燁辰捧著的那套中看不中用的禮儀用甲。“這種東西拿出去讓人笑掉大牙嗎?”

陸燁辰被訓斥了可是麵上也沒露出一絲不快,隻是擺了擺手,讓幾個宮人去取。

“聽說這蕭衍城也是帶兵打仗的好手,我那套威武甲上沾滿了這些年來我征戰四方的敵人的鮮血。總歸是不一樣,”陸燁軒打開窗子,細小的雨滴順著洞開的窗子瘋狂的湧入,他的眼睛好像古井一般深沉。“我要讓他知道,我和那些錦衣玉食供養長大的皇子不一樣,我也曾披殺人甲!”

“可是二哥,”陸燁明眉毛皺起說道:“他不過是個質子,對於你來說真的那麼重要嗎?”

“很重要!”陸燁軒斬釘截鐵的說道。他伸手撫摸著木質窗框,看向漫無邊際的雨夜,聲音忽然冷了下去。“這個世道馬上就要變了,大陸上五國鼎立的局麵維持的太久了,很多人都坐不住了。我們和北國可是盟友啊!”

“國主,不是老奴多嘴,”滿頭白發的老內監將鎧甲一件一件穿在陸嵩陽的身上輕聲說道:“不過是個質子罷了,何必親自率兵前去迎接呢,這天也太冷了,別傷到身子!”

“陳元,”陸嵩陽對著銅鏡,忽然摸了摸自己黑白交織的頭發,側過頭對服侍自己多年的內監說道:“你看我,真是不是老了?”

陳元拿著甲胄的手忽然微微一顫,沉重的甲胄幾近脫手。片刻之後他搖了搖頭將腰甲覆蓋在陸嵩陽微微發福的肚子上低聲說道:“國主說笑了,國主正直虎狼之年,不必為此擔心!”

陸嵩陽看著昔年合身的鎧甲套在自己身上微微發緊,苦笑的搖著頭說道:“你們都想安慰我,可是我知道,我還是老了,那個英雄比的過流年?”

殿內一時靜了,隻聽得房頂上傳來沙沙的雨滴墜落的聲響,像是無言的歎息,歎息著英雄的暮年。

一身鎧甲的陸嵩陽站在銅鏡前將麵具緩緩的覆蓋在臉上,隻露出一雙眼睛。透過麵甲上的兩個窟窿看去,好像一頭雄獅躲藏在黑暗的山洞中,他的眼眸緊緊的望向外麵,緊緊的注視著每個了獵物,像是下一秒就會衝破山洞的束縛衝了出來。

“我確實老了,可是我的幾個孩子還是讓我不放心啊,風雨欲來風滿樓,他們還都沒長大啊,”陸嵩陽忽然抽出腰刀,清洌的刀光霎時充斥在昏暗的大殿中:“所以我還不能老,我要讓他們知道,我還可是隨時披甲上馬,我還有餘力斬下一切違背我意的頭顱,這裏還是我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