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其實等於什麼也沒說,王建臣還是是是地應了半天,才跟王奇雲書記說了再見。
人逢喜事精神爽,心煩事總算少了一件,王建臣的精神也一下子抖擻了起來,一高興就批了個十萬元的條子,讓秘書給刑偵大隊送了過去,算是對刑偵大隊這段時間辛苦的慰勞和嘉獎。當然,更重要的,也是對接下來檢察院的一個警示。你聽招呼,按市委的意思去辦,好處自然少不了。如果你不好好幹,那就怪不得我了。
不過並非所有的事情都能天隨人願,起碼在馮正業這裏是這樣的。
這天下午,王健臣特意將手頭的事情都推了,將馮正業叫到臨河大酒店,來了一次促膝長談。因為他清楚,馮正業不是趙俊奇,不會隨隨便便聽他的招呼,他必須做好一切準備,哪怕就是逼馮正業就範,也要讓馮正業盡快起訴陳二勇和賈美美這兩個殺人犯。
見麵後,稍作寒暄,王建臣就直奔主題道:“正業同誌,公安局那邊已經把殺害吳衛軍夫婦的凶手緝拿歸案了。這個消息想必你也聽說了。我今天把你叫過來,主要是想跟你說說起訴的事情。當然了,你是老同誌了,有些事情,我想你應該很清楚。給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現在我這個市委書記,難啊!”
馮正業一邊酌茶一邊點著頭,卻不肯開口。其實在來之前,馮正業心裏就已經非常清楚了。殺害吳衛軍夫婦的凶手落到了兩個蟊賊的身上,而且公安局那邊已經把這兩個蟊賊逮了起來。這個時候,王建臣叫自己能有什麼事兒?無外乎是公訴的事情。
然而馮正業的心裏卻隱隱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吳衛軍夫婦被殺現場的情況,羅榮天已經說過不止一兩遍了,吳衛軍夫婦二人均是一刀致命,而且刀子刺進身體的位置都非常準確地落在了心髒上。而陳二勇和賈美美不過是入室盜竊的蟊賊,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手段。要具備如此精湛的殺人技能,肯定是經過專門的訓練。
而從公安局那邊了解的情況是,陳二勇和賈美美兩個人是私奔出來,根本不可能經過什麼專業訓練,怎麼會做的如此幹淨利落?
再則,陳二勇和賈美美在殺害了吳衛軍夫婦之後,為什麼又要跑到樓下李晉民的家中將李晉民老婆打倒呢?這根本不符合常理。一般人殺人之後,肯定非常害怕,第一反應必然是逃跑,絕不會再節外生枝。顯然這一點跟陳二勇和賈美美的身份不符。
第三,陳二勇和賈美美都是外地人,如果殺了人,肯定會選擇遠走高飛,以此逃避法律的追究。但實事上,陳二勇和賈美美二人並沒有這麼做。他們隻是從臨河跑到了相鄰的條山,還在河州地界。這對他們而言無疑是非常危險的。他們就是再傻也不會這麼幹。
基於此三點,馮正業認為,陳二勇和賈美美可能不是殺死吳衛軍的真正凶手。
但是陳二勇又為什麼要承認自己殺死了吳衛軍夫婦呢?難道隻是因為他們當天晚上出現在了市委家屬院大門外麵嗎?
“我和市委的意思是,希望你們檢察院能盡快對這兩個人進行公訴,爭取早日了解此案。”見馮正業麵無表情,王建臣大概是有些尷尬,幹笑了一下,接著道:“當然了,這也是河州市委和奇雲書記的意思。你也知道,出現這種事情,不光是咱們臨河市委,河州市委和奇雲書記那裏也不輕鬆。”
馮正業哦了一聲道:“這一點我倒沒有想到。不過,請你放心,隻要公安局那邊提供過來的證據充分。我們檢察院這邊肯定會以最快速度向法院起訴。”
王建臣站起來在馮正業的肩膀上拍了拍,臉上似有不滿,卻還是用和藹的口吻道:“你有這個態度就好。不過……”說了半截停了下來,看著馮正業道:“不過,我希望你們也不要太過於墨守成規了。在證據方麵可以靈活一些嘛。畢竟是大案、要案,而且是在省市都掛了牌的案子。早一天結案,大家也早一天安心嘛。你說呢?”
領導把意思已經說的很明白了,馮正業不好再說什麼了,一邊點頭一邊道:“我們盡力而為吧。”
王建臣一拍手道:“好!我要的就是你這句話。”略微停頓接著道:“市裏最近要壓縮財政開支,你們檢察院的經費也被壓縮了四分之一,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