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十年彈指間(1 / 3)

這次依然走的是後門,坐上轎子出了小巷,拐到大門時,趙青書特意撩開轎子的門簾看了一下,原來氣派的大門上懸著田府的匾額,看來田智榮時化身隱藏在這裏的,隻是無端被西夏一品堂的人闖進來,以後這裏也不得安寧了。

田府離宰相府邸並不遠,經過了幾個路口就到了章淳的府邸,宰相府邸的氣派不容多說,但更不容易進去,轎子在離章淳府邸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就有一個士兵走過來攔住了去路,不得已隻好遠遠的停下來,這時旁邊的隨從遞上名帖,趙青書撩開轎簾說道:“洛陽歐陽公幕僚,奉命前來拜會宰相大人!”

士兵聽完,結果名帖說了句:“等著!”就回身走回宰相府,進去報信了,等了好一大會,府邸的側門慢慢的打開,從中出來一個小廝,看到趙青書的轎子便一路小跑來到轎前說:“小子奉命前來迎接,請貴客入內稍候!”

趙青書的轎子這才走進府邸門口停下,他便下來跟著小廝從側門進去,跟隨的兩個逍遙盟隨從也想跟進,卻被門衛攔了下來,他隻好示意他們在門口等候。廳堂門口,之間一個管家模樣的老者在門口迎接,卻不見有其他人,原來章淳並沒有打算見他,章淳雖然是文官,但他確實個涇渭分明,嫉惡如仇的人,歐陽修的為人他早就不齒,更不願意和他有什麼交往,這次他派人過來,他當然明白是什麼意思,不好不接,但自己又實在不願意去接觸,就派管家出來做做樣子,打發了算了。

這管家倒漿糊的功夫確實聊得,和趙青書一頓的寒暄禮讓,卻直說宰相上朝還有沒有回來,而且更把他等的後路都給斷了,說是估計要很晚才能回來。趙青書明白管家的意思,現在已經進了相府,便不再有什麼顧忌,便和管家明說了事,讓他再去回報。這管家哪會相信,趙青書這樣一說卻更讓他懷疑起來,便小心翼翼的說:“歐陽公難道還沒起複,就開始關心邊疆的事了,看來歐陽公這次去西夏誌在必得了!”

看來管家已深深的誤會他了,他現在真後悔田智榮當時考慮那麼多,還不如直接過來敲門進來算了,何至於到現在這麼尷尬。實在沒有辦法,他隻有掏出章谘的書信,讓管家過目,管家是多麼聰明的人,看到章谘的書信,便不再多說,趕緊起身說聲:“請稍候!”

說話間就離開大廳,去了後麵,看來這次是去找章淳了。

不一會在一陣腳步聲中,管家回到前廳,邀請趙青書到書房去見章淳,書房裏的章淳正在坐著,聽到他們的進門聲就著急的起來迎了上去,趙青書費勁周折,終於算見到了這個國字臉,莊重威嚴的當朝宰相。還沒等他施禮,章淳立即說道:“免禮了,快把書信給我!”

趙青書不敢耽誤,立即從懷中掏出章谘的親筆信,小心的遞給章淳,這時那位管家識趣的退了出去,並順手帶上了書房的房門。章淳接到信,便迫不及待的打開仔細看了起來,看著看著原來緊張的神情與緊皺的眉頭逐漸舒展開來,直到他一口氣看完,長舒了一口氣,連聲說道:“章帥真可雄才大略也,西北將無西夏立足之地,西疆可以絕後患,保以長治久安.“

章淳這些天也正為西北擔心,朝中神宗皇上突然病重,已三月有餘,現在連話都說不出,人人都知道駕崩隻在瞬息之間。但朝廷在新舊之間,已經被折騰了幾十年,一會是舊派的做作軟弱,一會是改革派的強勢中幹,隨著新舊的鬥爭王安石與歐陽修兩個代表各掌朝權數十年,但誰也沒有占到便宜,隻市如果不是王安石的改革之力,朝廷早已經進入了風燭殘年。神宗是一個懂得觀察的皇帝,經過剛上位時朝廷的紛爭,在其在位後期,毅然斬斷了新舊之爭,把新舊兩派都排除出去,但走的卻是王安石的路線,用的也是改革派原來不出名的人物,這樣一來舊派等於吃了個啞巴虧,無話可說。而改革派的主力也全部在家賦閑,神宗這十幾年對內勵精圖治,對外強硬果斷,才換來如今西夏的節節勝利與北方的安全對峙。

眼看著內外局勢一片大好的時候,神宗偏偏病了,而且一病不起。

太子趙煦年幼,還隻是個十來歲的孩子,在神宗病倒後根本不能支撐朝局,於是高太後這個舊派一直的庇護人掌握了實權。高太後一個女流之輩,不知道是女性的天生慈愛,見不得達官權貴被改革的無路可去,還是害怕邊疆戰火紛爭的血腥。她是個舊派的忠實擁護者。這不,她剛一掌權,立即停止了神宗一切的改革,把大宋王朝又拉回到了原來積貧積弱的軌道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