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情況,他還是聞所未聞,難道水神隱瞞下她神女的身份竟是與天印有關嗎?
若離醒來時已是三日之後。
當她睜開雙眼看著殿頂的夜明珠後,又迅速的眨了眨眼,驚喜之餘又多了幾分不敢相信。
她轉頭一掃殿內的擺設,簡約精細,她……她這是在澤言殿?
她猛的掀開雲被,發現身上穿的不是她原來的衣服,她急忙背過身子拉開衣襟口,安心的舒了口氣,還是原來打的那個結,幸好沒有被發現。
想來也是,師父怎麼可能親手給她換衣服,應該就是像上次從鬆鳴穀回來時那般,施法給她換一套幹淨的衣服吧。
她轉回身四處張望,突然想到了什麼,連忙起身。
她是睡糊塗了嗎,險些就忘記了清辰宮裏有一個有問題的靜檀,她得趕緊告訴師父!
“呲——”她吃痛的倒吸了一口氣,踉蹌的就要摔跟頭,突然撞進了一個寬廣的懷抱。
那懷裏有她最熟悉的茶香,如此親切的感覺,讓她不禁鼻尖一酸,眼眶泛紅,緊緊抓著澤言扶著她身子的手臂。
“師父,太好了,你沒事……”她抬頭對上澤言清湖水的眼眸,開心的說道。
澤言低頭看著隻到他胸前的若離,眼眶紅紅的很是緊張的樣子。他怎麼會有事呢,可是這樣被人關心著,卻讓他心尖一顫。
“噬魂鏈的創傷非比尋常,即使表麵看上去傷口已經愈合,筋骨還需再修養。”說著將若離扶回床榻。
“師父,靜檀她,她有問題。”若離躺倒在榻上,看著澤言細心幫她蓋上雲被後,她道。
澤言抬眸,說道,“嗯,她不是靜檀,是北冥怨靈。”
北冥怨靈!
這個名字她隻聽過一次,那便是在幻魂海域凝魂水晶封印的畫麵內看到那道黑色的虛影,才知道那就是北冥怨靈,可是靜檀明明就是不同的,怎麼會是北冥怨靈呢?
“你早就知道了了嗎?為何她是靜檀的容貌?”
澤言輕聲說道,“嗯,其他的日後再說,好好休息吧,你的腦袋不適合思考。”
若離:……
師父總是喜歡冷不丁的挖苦她兩句,不過話說回來,又能回到師父的身邊,聽見他略嫌清冷的聲音,她覺得再被挖苦幾句也是值得的。
她一定是睡傻了吧,她一聲輕笑的抓起雲被遮住了嘴角揚起的弧度。
見澤言起身,她猛的撲上前抓住了他的廣袖,因動作過猛扯到了筋骨,蝕骨灼熱的疼痛惹得她直冒冷汗,緊拽著廣袖的手不自覺的加重了力道。
“何事?”澤言蹙眉,複又坐回到榻邊,抬手擦去了她額上的汗水。
平緩了氣息後,若離問道“師父,你到魔界時可曾看到一個玄袍金冠的男子?”
都是因為她,他才失去了魂元。
“你說的是這個?”澤言抬手,掌心一團白光浮動,隱約可以看見一道人影緊閉雙眼平躺懸浮其中。
若離驚喜的看著那團白光裏的人,那一瞬間擎幽的攻擊已經近在眼前了,直覺告訴她,他若是挨上那一擊,後果定然不堪設想。
他的眼神讓她沒來由的感到愧疚,究竟是為何,她不知道,隻是有一種直覺,她欠了他很多。
她誤打誤撞的衝破了神力束封擋在了他的麵前,卻隻能勉強扛上擎幽的一次攻擊。
可是,在她昏迷之前,他明明就快消失了,為何現在會在這裏?
若離抓著澤言廣袖的手又緊了緊,緊張的問道“師父,你是不是有做了什麼傷害自己的事情。”
一想到那夜他以神血為蒼天神獸的事情,她就心有餘悸。
“不過就是一道殘魂罷了。”澤言不以為意的說道。
言下之意,就是救回一道殘魂還不至於他做出什麼犧牲自己的舉動。
“不騙我?”
澤言啞然失笑,嘴角溫和的勾起,“我何曾騙過你”
他的淺笑不禁讓若離看呆了去,總覺得師父今天與以往很不同。
醒來後,他們之前不說話的那幾天就好像從未發生過一樣,而且師父也不再問她去慕歸神山取精血的目的是為何。
這樣,很好。
“那他還能再聚得魂元嗎?”
“可以,待到人間的殘魂曆劫歸來,他們便可回到本體。”若是在人間那個回來之前,他還沒聚成魂元的話,也太失了他的身份了。
若離開心的笑出了聲,腦海裏又想起另一件事情,她很早就想問了,可是一直尋不得機會。
“師父……”若離猶豫不決。
“嗯。”澤言輕聲回道。
“半妖嶺,是不是你救了我?”
若離瞧見澤言眼裏的水波動蕩了幾分,在墨染的眉相襯成一幅水墨畫,在夜明珠的光下分外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