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昇被鬼差推得一個踉蹌,便自望鄉台上摔了下來。他掙紮著自地上爬了起來也便向著前方的孟婆去了。
排在蘭昇前麵的是一個年方二八的女子,此刻她見得孟婆遞了一碗湯水給她,便連忙用手推到了地上,便想著趁機逃。
可她腿還沒有邁動,身子便如是被禁錮了般不能動彈。
孟婆其實不是個婆婆,她是位美豔的女子,身上穿著一襲紅衣,身子像是融入了身後漫漫盛開的彼岸花中般,美豔卻給人可怖的感覺。
女子重又端了一碗湯水遞在了她的嘴邊,用手抬高了她的下巴灌了進去,便解除了她身體的禁錮。
而那個姑娘在喝了這碗孟婆湯後,終於安靜了。安靜下來的那個女子儼然隻剩下了懵懂無知沒有回憶的靈魂。
那個女子被兩個鬼差帶到了輪回台的方向。
蘭昇看著這一幕,也終於明白。人啊!總是不願舍棄了回憶,無論是美好的還是不堪的。
“年輕人,你也要學那位姑娘一樣逃跑嗎?”紅衣的孟婆,看著怔怔的發著呆的蘭昇,麵上掛著和善的笑道。
“沒有。”蘭昇道,並順從的接過了孟婆手中的湯碗,一飲而盡。就在蘭昇喝著這碗湯的時候,他的記憶便如是一本厚厚的書,而那喝下的湯水就像是一把火,火舌慢慢的就吞噬了他所有的記憶。
當一碗湯水喝完了,他也終於隻剩下了一個如白紙般的靈魂,不再知曉什麼是愛,而什麼又是恨。
一滴淚自他空洞的眼眶內滑落了下來,透著令人痛心的淒涼。這一日他投胎了,也便是十七年前。算起來,他也有十七歲了。
緋桃樹下洋洋灑灑的花瓣,因著秋雪魂魄的虛弱而慢慢的都在風中化為了一縷粉紅色的青煙,到最後這可緋桃樹,最終隻剩下了黑黃的樹杈。
司命星君來到了秋雪的身邊,將搖搖欲墜的秋雪扶到了桃花樹下坐了下來。
“我知道蘭昇他在哪裏?你要不要隨我去看看。”司命星君聲音溫柔的道。
“真的嗎?”麵色蒼白的秋雪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眼睛裏的光芒比尋常人都要晶亮。
“是的。”司命星君道。
“他在哪裏?”秋雪顫動著嘴唇,激動的道。雖然她沒有了心髒,可依然可以感受到心髒處的跳動。
蘇簡聽得秋雪因為虛弱而氣虛喘息的聲音也不禁抱了小狐狸走了過來道,“秋雪你沒事吧!”
“嗬嗬……。”秋雪見此不禁笑了兩聲,“我沒事!”
臥在蘇簡懷裏的少白看得秋雪的魂魄不穩隨時都有散去的可能,便吐了內丹暫時的讓她埋入了秋雪的體內,以使她的魂魄穩固。
除了蘇簡是凡人沒有看到少白自口中吐出的內丹外,秋雪和司命星君都是看到了的。隻見一個又半寸的透明珠子自少白的口中吐了出來,然後飛向了秋雪的腹部直接就隱藏了進去。
司命星君奇怪的看了眼少白,其實這秋雪的魂魄並沒有虛弱到需要內丹的地步,少白這是?
而秋雪則向著少白投去了感激的目光,內丹一如了體內秋雪便立刻的恢複了精神。
“謝謝。”秋雪朝了蘇簡的方向道。
而蘇簡自以為是在同自己說話,便訕訕的回了句不客氣。
蘇簡也想明白了,既然自己與幻境中所謂的蘭昇或是該叫他少白吧!和小乖的相遇本來就如同是奇跡般的存在。
自己能遇到他們不是算是賺到了嗎?人不能太貪心的,現在夢醒了生活還是要繼續的。雖然夢醒後會痛,但痛卻是一種好的事情,因為隻要是我的心還痛著那就證明了你們曾真的存在於我的生命裏,在我的記憶深處紮了根。
“秋雪,你想睜開眼睛看看蘭昇嗎?”秋雪道。
“你……,該不會是讓她附在你的身上吧!”司命星君道。
“是,我是人而且我能看到鬼說明我是極陰的體質,因而她應該能上我的身。”蘇簡望著秋雪和司命星君微笑著道。
“你們就真的不恨我嗎?若是你們破不了這幻境,便都會困在裏麵的,你們知道嗎?”秋雪愧疚的道。
“我知道這結界的打開你也是盡了自己的全力,若不是如此,你也不會受如此嚴重的反噬。”司命星君也不禁軟聲道,“你是一個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