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一十二章:放浪的卿月(2 / 2)

“有些東西我以為可以放下,但事到如今卻發覺還有心結,有些事情我以為可以不在意,可見到他轉過身,背對我的時候,我還是覺得委屈,我發現自己心亂了,在他轉身的一瞬間,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在做什麼…亦或是,該想什麼,該做什麼?”

梅花伴著雪粒,洋洋灑灑,萬物枯寂的時節,水冰汐垂著頭,說出的話輕輕淺淺,帶不起風中一粒微塵。

“所以呢?”

蕭寒昂首飲下一口烈酒,入口的芬芳,化為酒入愁腸的荒涼,“汐兒,你可了解陛下,了解陛下的過往?”

水冰汐:“過往?”

略一沉思,垂首黯然,“他從未說過,我怎明白,他什麼都不說,我終歸是不會明白的!”

“是啊!”

蕭寒低頭,“男人總都是這樣,他什麼都不說,你怎麼會明白?之於他,你不是紅顏知己,不是青梅竹馬,他不說,你什麼都不會知道!”

“嗯!”

水冰汐點頭,對此深有感觸,兩個同樣有故事的人,不約而同一起陷入沉默。

雪還在下著,紛紛揚揚,似乎永無止境。

這是這個冬季最後一場雪,老天爺打定了主意不下到天塌地陷不會停止。白天的晴好天氣隻是生命即將消逝前的回光返照,慢慢的,這一絲清明消散過去,該來的一切還是會來,誰也擋不住時間的步伐。

“其實陛下的母親和我有共同的姓氏--蕭,名楚玉…”

二人沉默良久,蕭寒幽幽一歎,打破天地間這滄桑的寂靜,一切的始末原由,一頁一頁的翻開,水冰汐終於有一個機會,從生命的源頭開始一點一點的解讀夏侯君晟,解讀這個他用盡所有力氣去愛也沒有愛好的男人。

“蕭楚玉便是二十年前挑戰天仙台的天賦神女,我的姑母。身為玄言家族天賦神術的女子,她天生便擁有至高無上的地位,而蕭楚玉三個字於當時的九州大地而言,堪稱絕響,她的人和她的名字一般,如花似玉,絕豔無雙。”

“姑母年方及妍,天下英才踏破門檻的來求,姑母卻於千萬豪傑之間,施施然選了一個平平凡凡名不見經傳的少年--天晟侯庶子夏侯睿。”

“這個時代,身份決定一切,一個庶子,能力再超凡也隻能是庶子。彼時九州諸侯,天子朝臣,莫不為神女天顏驚豔,越多的驚豔,越多的不甘,於是討伐之聲不斷。”

“夏侯睿心甘情願接下一切殺戮,轉戰四方,鬥破乾坤,終戰敗嫡子威壓,天下諸侯,令得原本普普通通的天晟版麵,有了後來的家大業大…其後天子下詔,封夏侯睿為名正言順的天晟侯,夏侯睿以庶子出身,終於堂堂正正走上九州朝堂的頂端。”

“其後便是陛下的出生…”

“若陛下平凡一些,甚至平庸一些,姑母或許也能正常度完一生。可姑母是何等樣人?生的兒子自然非同尋常。而陛下,更是遊龍之中的遊龍,天生九龍印記,天下歸心四海臣服之命格。”

“姑母為保護陛下在成長成人之前不被人察覺,耗盡一生修為在陛下身上施了九龍封印。而自己則因為逆天改命折去過多壽元,終在陛下五歲那年遭遇仇家劫殺不幸慘死。後來,姑母死後不久,姑父帶兵與仇家決戰滄瀾江口,雙方經曆一場慘絕人寰的大戰後同歸於盡,時年五歲的陛下,自然而然被推上了天晟的政治舞台…”

彼時的夏侯君晟年方五歲,一個五歲的孩子,無論如何的少年老成,總歸還是純真幼稚的。他在一個不懂得陰謀的年紀裏便過早的進入了陰謀,其經曆的辛苦慘痛可想而知。

初即位時的夏侯君晟不過是個懵懂孩童,什麼都不知道便被推進了權力鬥爭的漩渦。其後夏侯君晟叔父即原嫡子夏侯安陰謀奪權,夏侯君晟連同一幹親信大臣被囚禁未安宮,每日粗茶淡飯漕水餿食,嚐遍世間疾苦。可是這樣的折磨遠遠不夠,新君夏侯安為斬草除根狠心投毒,忠臣楊素為救夏侯君晟死於非命。年幼的夏侯君晟倉促逃離無所依靠,混亂中是趙國質子西門靜訾舍身相救引開追兵,他才能與千辛萬苦中找到帶兵駐守邊關的舅舅也正是蕭寒的父親蕭齊雲,一舉推翻夏侯安陰謀重掌君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