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司徒虹好色如命,他怎會留著這樣一個美麗無匹的女子在身邊而不做任何非分之想?再者,以司徒虹那樣的武功,除了他身邊的女人,還有誰能近的了他身,殺得了他?
水冰汐聞言麵色微變。
她終究達不到傳說中那般的心如止水。
空穀幽居的日子一直是她心中的噩夢,無論過去還是現在,她一直都將這段記憶埋藏在內心深處,對任何人都諱莫如深。這是一種基於自保的需要,也是對傷口的一種自我慰藉。
但是沒想道,這樣被辛辛苦苦埋藏的傷口,有朝一日還是被揭開了,並且是在這樣的一個場合,以這樣的一副心境,當著這麼多人,認識的,不認識的,同情的,仇恨的,那麼多的人聚在一起,隻為撕開你的傷口,再往上撒幾把鹽,美其名曰道義。
道義?道義是什麼?
道義應該是人類對自己,對他人,對世界發昏愛心的愛與尊重,而眼前的所謂江湖道義,又算得了什麼呢?
滿堂衣冠皆論道,可有誰,能真正明白道的根本,原是慈悲。
鄧雲英見水冰汐驀然冷冽的神色,還以為她已經默認了,言語愈發放肆:“水冰汐?水姑娘?怎麼不說話呢,默認了是吧?其實也沒什麼,在司徒虹那樣的淫賊手下,誰能幸免於難呢?也怪不得你要殺了他,我想,你應該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吧?我可聽說司徒洪那老淫賊警覺性可是極高的,姑娘你是用了什麼法子接近他的?不妨說出來給各位英雄聽聽,若是情況屬實,說不定大家還可以看在你被侮辱的份上,饒你一命,如何?”
鄧雲英越說越不像話,台下已經有些人開始附和著大聲叫好。
負責此次帶隊前來的廣南派無為師太臉色鐵青的看著這個不爭氣的弟子,一時間隻覺麵上無光。
然而,事實證明,可愛的人各有各的可愛,但可恨的人,卻大致都有共同的可恨,便在鄧雲英暗暗得意的當兒,一直站在台下拄著腮幫子發呆的一位粉衣少女忽然跳上台來,十指張開“啪啪”兩記耳光扇在鄧雲英臉上。
這一下變故突發,就連坐在椅上的水冰汐也頗覺意外。
這個少女既不是四大花魁中的任何一個,也不屬於台下任何門派,仿似憑空出來一般,除了麵相有些熟悉之外,她實在找不出記憶中有關這個姑娘的任何片段,她到底是誰?怎會無緣無故的幫她?
“小女子舞陵,見過恩人!舞陵相救來遲,讓恩人受苦了!”
水冰汐兀自怔愣,少女已經轉過身來,微微一笑黛眉彎彎,“水姑娘記不得了麼,我是當年你和明珠小姐遊江南時救下的少女呀!”
“舞陵?”
水冰汐微微皺眉,略一沉思方才想起來,兩年前在江南,她和明珠似乎真的救過一位名喚“舞陵”的少女,隻是,當年的舞陵不是手無縛雞之力麽?怎會短短的兩年時間就學會了如此高的武功?
鄧雲英原是廣南派掌門無因師太坐下首徒,武功堪稱一流,常人若要暗算她,恐怕不等近身已經死於她快劍之下,而舞陵卻能無聲無息給了她兩巴掌還全身而退,武功就算不及鄧雲英,恐怕也不會相差太遠吧?
“你想起來了嗎?”
舞陵見她沉思的樣子,驚喜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想起來的!”頓了頓,拔下頭上的珠釵,笑道:“這是當年給我的釵子,說讓我們有困難便去找你。我一直留到現在,恩人,這兩年我一直在找你,一直都想把這個簪子還給你呢!”
水冰汐聞言淡淡一笑:“原來如此,舞陵姑娘,當年我不過是一時順手罷了,些微小恩,姑娘不必放在心上,你起來吧!”
舞陵道了聲是,站起身將珠釵插到水冰汐發間,笑道:“兩年不見,恩人還是這麼美麗非凡!恩人一定很奇怪我為什麼會武功的吧?此事說來話長,待會兒我把這個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的家夥打發了再跟你說!現在你便好好坐在這兒,看我怎麼收拾她!”
語畢,回頭看向鄧雲英,笑嘻嘻道:“神仙姐姐說了,你這點道行,還不夠資格跟她動手呢,今天便讓本姑娘來陪你玩玩!不過,本姑娘可提醒你,我才學過兩年武功,若是把你打敗了,可別哭爹喊娘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