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時錦道:“既然如此,你覺得你還有必要在這裏廢話嗎?”
最終蘇連茹抿了抿唇,下定了決心,帶著聖旨轉身就離開了宮殿。如今鎮守整個皇宮的是柳雲初和他手下的府前軍機處。如今皇宮失了禁衛軍,府前軍機處便暫且被蘇徵勤整編為禁衛軍,並鎮守皇宮,柳雲初為禁衛軍統領。
但凡進出皇宮,都需得經過他的同意。
這夜,蘇連茹出宮時,鳳時錦將她送去了宮門口。柳雲初身穿盔甲,腰佩佩刀,儼然一個嚴肅的軍人。
柳雲初給蘇連茹放了行,蘇連茹坐著鳳時錦來時的馬車離開了宮門。宮門口鎮守著眾多的士兵,都是穿著一身盔甲,在火光之下泛著幽幽的金屬冷芒。鳳時錦裙子隨著夜風起舞,帶起了她的發線,她顯得與這些士兵們格格不入,卻又出奇地適合站在這樣一個地方。
士兵們的眼神都不由自主地往她身上飄去。
柳雲初更是定定地看著她,目光磊落、正直。
或許經曆了這麼些年,這麼多事,別人會覺得她變了。但是在柳雲初心裏,她一直沒變,不管她是什麼樣子,都是自己心中、眼中的鳳時錦。那個為了朋友,甘心冒著生命危險來救他的女子,親眼見過他的軟弱和眼淚、擁他入懷哭泣的女子,盡管受他曲解誤會卻怎麼也不吭聲不辯解的女子。
他們痛失所愛,他們有著共同的仇恨,但是柳雲初在她的鼓勵之下報仇雪恨之餘,已漸漸懂得了如何放下,如何讓自己好過。
可是她呢?她越堅強、越睿智,隻會讓他越心疼。
鳳時錦知道柳雲初在看她,遂轉過身來,朝著他笑,緩緩走到他麵前。她輕聲對柳雲初道:“柳茵是你妹妹,你與蘇徵勤也算半個親人,要是老安國侯還在,也理應是站在蘇徵勤這一邊的。如若我們立場對立,我也不會把你當敵人。”
柳雲初道:“我爹是我爹,我是我。大業當前,若被私情左右,不足以對天下蒼生負責。”他一臉正色道:“蘇徵勤為了爭奪皇位,枉顧百姓生死,就算當政,百姓也不會好到哪裏去。永遠都是他的利益第一,其他的一切都比不過。”他看向鳳時錦:“你一開始,不也是支持的孝王嗎?”
對於蘇顧言的品行,柳雲初知道,比蘇徵勤的狡猾好太多。
鳳時錦良久的沉默,道:“你要知道,能坐穩那個位置的人,都不會善良到哪裏去。”風吹亂了她的發絲,她伸手捋了捋,與柳雲初的相處很輕鬆,好似多年老友重新聚首:“因為皇權本就是許多肮髒堆積起來的。蘇徵勤能不能當個好皇帝,我不知道,以後也沒有辦法去驗證,或許以後蘇顧言為了治理好這天下,也會變成一個嚴酷不擇手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