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沒有汙染的世界,就像一個晶瑩剔透的水晶球。這個美得出塵的女子,安靜地在小屋裏打坐,嘴裏頻繁地念著什麼。
“天聚。”
“誰?”她閉著眼睛聆聽聲音的源處,“師父!”
“還想不起來嗎?師父你也不記得了嗎?”
“師父,請助徒兒一臂之力。徒兒並非想不起來,隻是每次要想起來時就有一種力量將它沉沉地壓下去,師父可否告知徒兒這是怎麼回事?”
“你真想知道?”
“是。”
“那是你自己在猶豫不決,你害怕自己會想起來,害怕麵對曾經,害怕回到過去。”
“不!不是這樣的。我沒有,師父,我沒有害怕,我一直很努力地去想,請相信我,師父。”
“好,為師相信你,你再好生想想,不要再猶豫什麼,你會想起來的,很快,很快你就會完全記起。”
“是,師父。”
“可是,”充滿了恨意,“別忘了替師父還有原蝶報仇!”
報仇!
她驚愕地睜開眼,額角滲出的冷汗漫涎滴下,紊亂地喘著氣,四處張望方才師父的蹤跡,靜靜的小屋裏什麼也沒有。
猶豫?她在猶豫什麼?隻要不再猶豫就可以想起來,是真的嗎?如果她不再猶豫就會完全想起來了。
……
……
森林深處,四季常青的草木,有翩翩的彩蝶起舞。
小小女孩兒追逐著紛飛的蝴蝶奔跑著,旋舞著,唇邊純澈美麗的笑容,像清脆悅耳的風鈴。
“天聚,我們別跑得太遠了,師父知道會罵我們的。”
粉色的小蝴蝶擔心地撲著雙翅,不再往前飛。
“原蝶姐姐,別擔心啦,就算我們跑得再遠師兄也會找到我們的,現在他肯定急死了,就讓他擔心一陣子,誰要他那麼笨。”小女孩兒俏皮地說。
“師兄他哪裏笨啊,你別整天罵師兄好不好?”小粉蝶不高興道。
小女孩兒偷偷地笑,“好、好,我不罵師兄,師兄他最好,最聰明,最體貼,好了吧?”
“假仁假義,不理你了,我要回去。”
一陣嬌嬌地笑聲,眾蝴蝶姐妹們個個笑靨如花,“原蝶生氣的臉好好笑啊。”
“你、你們……你們都笑我,不理你們了,不和你們玩了,討厭!”
“哎呀!真的生氣了呢,原蝶不理我們了怎麼辦?別生氣啦。”
“對呀,跟你開玩笑呢,這麼快就生氣。”
姐妹們圍著原蝶,左哄右哄的。
小女孩兒竊竊地笑著,在綠茵茵的草地上戲耍著。
“咦——”
她發現,不遠的湖邊,有一朵大白花。
她悄悄地走過去,身後的群蝶們還在哄著原蝶那個臭丫頭。
哇,好大好白的花啊!她驚喜,要是告訴蝴蝶姐姐們肯定很高興呢!
她慢慢地走近,越走越近,怎麼越來越不像是花了呢?終於她看清楚了,原來不是花,而是個人。
人?在這裏怎麼會有人呢?她冥想了一會兒。終於向那個白色的人走過去。
“喂!你在這裏幹什麼?你不會是想要跳湖吧?”
她問那人。
沒有人回答。
這個是男人還是女人?頭發又長又黑,白白的衣服像雪一樣,隻是看到背麵,還看不到臉。
“喂!你很沒有禮貌,人家問你你至少要吱一聲嘛,連看也不看人家。”
她一下子蹦到那人麵前,雙手插腰,不服地瞪著那人。
“哇——”她禁不住驚叫,驚訝處連忙後退一步,“啊——”
“撲嗵”一聲,她掉進了湖裏。
她在水裏掙紮著,終於遊到岸邊,,從水裏爬起來,趴在那人麵前喘著氣。
“喂!你怎麼見死不救啊?!”她氣道。
“你不是還沒死嗎?”
“你——”
她伸指指住他,卻不知不覺地向他靠近,越湊越近,眼睛越睜越大,她也不知道靠得有多近,她隻看到他讓她驚豔不已的臉。他也眼睜睜地看著她,薄如紙的距離,彼此凝視甚久。
她用手指戳了一下他的臉,涼涼的感覺滲進她的指尖,她愣住,驚詫地迅速向後退。
“啊——”險些又掉進了湖裏。還好沒有。
她扭頭看著身後的深湖,有驚無險地拍拍胸口,鬆了一口氣。她回過頭來正想開口罵他,卻見一條雪白的輕紗纏在她的腰間,緊緊將她拉住,才沒讓她掉進湖裏。
“謝謝。”她傻笑著,
慢慢地,她坐在他身旁談起天來,她問他答,有時她問他也未必會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