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呼嘯著,從窗口灌進來,拂起釋焰的長衣,拂起他的長發,他緊緊的揪著她,而她卻毫無反抗的能力,隻能狠瞪著他。
釋焰雙瞳漸漸變得火紅,飛舞的長發也漸漸變得紅豔,仿佛如血澆灌般,血紅欲滴。
天聚驚詫!
雙眼睜大:“你……”
……
……那個夜晚,那雙血紅色的瞳仁,紅得刺眼的長發,在黑暗中……
悲傷欲絕的眼神中,無盡的傷痛。
紛飛的紅色輕紗,美得如此脆弱,不堪一擊。
他似花般美麗得讓人窒息,驚心動魄。
“天聚……”
他微笑,似含著淚。
“天聚,我等你好久了……”
他的聲音哽咽,“你怎麼現在才來,我等了好久好久……”
她埋著臉,手中緊攥長蕭,鬢發上的銀針亮著寒光,抿緊的雙唇透出一絲恨意。
黑暗的高空,他似一朵旋舞的花。
妖嬈的白霧迷漫,煙霧籠罩,黑夜茫茫。
“天聚,你來了就好,我還以為……”
他像個小孩子一般眼巴巴地望著沉默不語的她,“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的。”
他微笑,眼瞳晶瑩地閃著光,帶雨的梨花般嬌媚,卻如被生生地折斷。
她始終不抬頭看他,始終沉默著。
半晌,她終於抬起手,玉蕭緊攥在手中,僵硬了的手指漸漸地鬆開:
“還給你。”
她冷冷道。
他臉色頓時蒼白,驚怔失色的麵容似冬日裏漫天飄飛零落的雪花,在天地間哀憐地飛散。
“我不要。”
他努力地微笑。
在心上的某個角落裏,血,沒有休止的滴著。
玉蕭空空地被她握著,僵硬了的手指不能動彈,扔不掉,放不下,棄不去,依賴在她手中。
“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他始終都努力地笑著,那樣勾魂攝魄的笑容卻如破碎的玻璃,失落的……
“今……”
“我不想聽。”
她冷語冰人。
“天聚,我們說好的啊……”
“我什麼也沒有跟你說過。”
“天聚……”
“還給你。”
“不……”
她咬緊唇角,“既然不要……那就扔掉作罷。”
“不!”
…………
……
她瞪大的雙眼瞪著眼前他血紅的瞳仁:
“是你!”
釋焰心頭一顫!
“你——想起來了?”
“原來是你!”
“你真的想起來了?”他緊揪住她的手忽然鬆開了。
“原來玉蕭是你給我的,是你教我吹蕭的,還有……”
說到這裏,她又想不起來了,每次都隻是一個小小的瑣碎的片段。
釋焰淡笑著,“就這些嗎?隻想起這些嗎?難道……”
“還有……還有……我不記得了,想不起來了……”
她甩了甩頭,沉默片刻,抬起頭,“以前……我們……是很好的朋友,對嗎?”
他不說話,用淡淡的目光看她,苦澀地抿起微笑,“是的……是很好的……朋友……”
他呆呆的回答。
她也笑,“既然我們是好朋友,你可不可以放我走,我想見我師兄,讓我去見我師兄好不好?如果你是為我好的話就讓我見師兄,放我走吧。”
見她哀求的眼神,他是心痛還是心軟呢?
斷海歌趴在課桌上拿著筆在筆記本上無心畫著,窗簾被風吹得微微揚起,窗外,一片前所未有的轟動場景!
教學樓下,人海茫茫一片,人聲鼎沸,教學樓的窗口上,一雙雙看熱鬧的眼睛。
斷海歌有心無心地向窗外望望,是擠擠的人群,根本看不到是在熱鬧些什麼。
“海歌!”
一個禁不住驚訝的聲音,斷海歌扭頭看去,是純顏。
純顏喘著氣,急促地走到斷海歌麵前,“天聚,是天聚!她——她就讀我們學院,就同你這個班!”
“什麼?”
斷海歌驚詫地站起來,不可置信地看著純顏,“你說的是天聚?!”
純顏重重地點頭。
“她就在那裏。”
純顏指向窗外,在人群的中心,讓出了一條小道,那個擁有著蓋世絕貌的女子,緩緩地向前走,一步一步,毫不在意旁人是怎樣的眼光,她不屑於去理會,她如高高在上的女王般,矜貴不可褻瀆。
就算隻是穿著校服的她,也有種與眾不同的高雅。
“這是怎麼回事?”
斷海歌似自言自語。
天聚慢慢地抬起頭,目光落在窗前的斷海歌身上,他看到她的唇角泄出一絲詭異的微笑。
教室裏。
另人窒息。
氣氛詭異。
天聚坐在斷海歌身旁,從一開始,她進來的那一刻起,他就感覺她的眼睛一直在盯著他,他回眸看她時,她的笑意捉摸不定,邪氣妖惑。她進來沒有跟他說過一句話,他也沒有問她什麼,純顏也不言不語地看了她片刻之後就走了。
最後打破這種局麵的人竟是——
教授!
這個嚴厲的教授,踏進來時,全班人的目光不得不落在他的身上,教授推了推眼鏡,清了清嗓子,才向在座的同學們介紹新來的同學。
這位新來的同學當然指的是天聚,然而——
並不完全是指天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