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意漸漸上頭,麵紗下的雙頰泛紅,一雙水眸在酒意的渲染下更是水波漣漪。沈紓夢單手撫著眉心輕揉,吐出的話語中已然帶了幾分醉意,“韓公子,我知你今日邀我的目的是為何。我隻告訴你一句,我不願嫁你。聽說你與沈家二小姐感情甚篤,你不如去求了聖旨換了三月後婚禮的新娘,就如今你我這般劍拔弩張的場景,勉強來的終究不是幸福的姻緣。”
說完沈紓夢就腳步踉蹌地往廂房外走,還不忘喚著鶯兒一起,鶯兒連忙上前扶住她一起往外走。
韓愷行臉上像是變臉一般,青紅紫黑霎那變幻,此時玄墨也放下酒杯起身,慣有的冷言開口道:“軍中還有事,先行一步。”
出了醉仙樓就看見鶯兒在扶著已經醉的昏沉的沈紓夢往馬車上去,醉酒的人都會比較沉,鶯兒又是個嬌弱女子,馬夫站在一旁不敢伸手幫忙,鶯兒一個不察,沈紓夢的腦袋就磕上了馬車。
玄墨走上前一手攬著她的腰,微一用力鶯兒就順利地將已經醉的不省人事的沈紓夢送進了馬車裏,等鶯兒安頓好沈紓夢想要回頭跟玄墨道謝已經看不見人影了。
第二日下了早朝沈承誌一路黑麵回到了相府,一進府裏就吩咐下人叫來沈紓夢,沈承誌滿腔怒火地坐在大廳內左等右等都沒有等來沈紓夢。
如夫人昨日雖然被沈紓夢忽然轉變的性情和言辭嚇住了,但好歹她也是在這沈相府內主持了十幾年大局的人,回了自己的如園後左想右想也不覺得沈紓夢會真的對自己和女兒怎麼樣,但為了提防她還是派了心腹小廝前往老家去接女兒沈夢桐回家。
剛剛聽見下人稟告相爺一身怒氣的回了相府,以為是沈承誌在早朝時受了對立大臣的氣,本欲趕來安慰安慰他,然後挑撥下沈紓夢和那個早已經搬到靜心庵卻一直霸占著沈相夫人頭銜不肯放手的慕青言。
誰料一走進大廳就看見沈承誌怒氣衝天地將手中的杯子狠狠地砸向站在廳內的一名丫鬟身上,緊走幾步上前,左手撫著沈承誌氣的起伏不斷地胸膛,柔聲寬慰道:“相爺何事需要生這樣大的氣,身子要緊,無妨為了些小事就氣壞了自己的身子。”
聽得如夫人的幾句軟言溫語沈承誌的怒氣更盛,“小事?今天那韓老匹夫當著全朝文武百官的麵上奏,彈劾本相家教不嚴,縱容嬌女,大庭廣眾之下醉酒,出言無狀,尊卑不分,無視身份高低!”
沈承誌越說越生氣,一想到當時所有大臣那一幅幅偷偷嘲笑的嘴臉,他恨不得將他們嘴裏的牙一顆顆地敲下來。
一聽是關於沈紓夢有關的事情,如夫人高興地恨不得鼓掌叫好,隻覺出了昨日心口的惡氣,但在沈承誌麵前還是做著一副賢良淑德的模樣,愧疚地自責道:“都是如兒沒有教好夢兒,相爺您要打要罵要罰都衝著如兒來吧,夢兒還小。”說著還掉了幾滴眼淚。“要是姐姐在相府定會將夢兒教導得十分好。”
見她哭了,沈承誌平複了幾分怒氣,安慰著她:“這與你無關,你不是桐兒教的很好嗎?我看就是她自己不爭氣,仗著自己相府小姐的身份就敢在外無法無天!今天我不好好教訓她一頓她就不知道什麼叫規矩!”
說著就喚人請來家法往琦夢芫去,如夫人假意勸阻了幾句,而後也跟著沈承誌身後離開大廳,一路上嘴角的笑容一直沒有落下。
先前沈承誌派來的丫鬟傳話時,鶯兒敲門請示了沈紓夢,沈紓夢帶著起床氣隻回了一句“不去”。雖然傳話的丫鬟走了,但鶯兒心裏一直惴惴不安地,她派去前院打聽消息的琦夢芫裏的一個三等小丫鬟從院外氣喘籲籲地跑著回來回話說,相爺帶著家法怒氣衝衝地朝琦夢芫來了。
雖然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但鶯兒再顧不上其他,趕忙去叫醒還在睡夢中的沈紓夢。
“小姐,快醒醒,相爺帶著家法來琦夢芫了!”